在这里,她怎能不惊讶?
如果说昨晚凤九幽的出现是迟到的意料之中,今晚便是在意料之外。忽然想到昨晚她的问题,阮绵绵皱了下眉头问道:“皇上是想好了让梧爱做何事?”
抱着她的男子微微点头,两人离得这样近,近的她被他搂在怀里,可以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心口忽然一顿,阮绵绵快速别开头捂住嘴,狠狠用力推开凤九幽,一侧头,直接吐了出来。
凤九幽面色骤然一变,眼底尽是冷意。雌雄莫辩的脸上,尽是寒霜。
现在,她竟然是连他的触碰都觉得恶心吗?
昨日她与他相依,她呕吐他不满,可是想着她有孕在身,或许是妊娠反应,并不在意。
今日传了于清又将她的情况问了几遍,明明已经过了怀孕初期的呕吐。若是时常呕吐,必定是因为闻到了令她觉得恶心的气味。
他的触碰,最初她是排斥。
可是到了现在,竟然是觉得恶心了吗?
眼底是熊熊怒火,妩媚的脸上露出邪魅张扬的冷笑:“到了现在,竟然连朕的靠近,都觉得恶心了吗?”
俯身看着好不容易止住呕吐的阮绵绵,凤九幽眼底尽是鄙夷,欺身扣住她的下巴:“那么这半年来呢,梧爱,你告诉朕,这半年来,是不是每一次与你这样的接触,你都觉得恶心?”
瞳孔一点点瞪大,阮绵绵望着他眼底的鄙夷,心底有什么,在一点点碎裂。
是,她承认,最初的时候,他的触碰,他的亲、密,她都排斥。
可是那种排斥,不是如今这般觉得恶心难以接受,甚至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那种排斥,是因为想着他初次对她的粗鲁,是害怕惶恐和不安。
而现在,呵呵,他的怀抱,他的唇,他的身体……
闭了闭眼,阮绵绵不愿去看那双盛满了怒火的眼眸。
抬手,狠狠用力推开扣着她下巴的凤九幽的手,声音淡漠:“是,皇上说的不错。您的每一次触碰,我都想吐。”
“可是为了天字号,我不得不刻意逢迎。”
原来在他心底,她后来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依赖,都不是是在演戏罢了。
那会儿她没有看清自己的心,而他,却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不过一直以为,她是在演戏罢了。
凤九幽步步紧逼,阮绵绵哪里还愿意让他靠近半分?
轻轻弯腰,身体一转,已经到了五步开外的纱帘边,眼神警惕淡漠地看着站在床边,神色僵硬,依旧微微伸着手,像是扣着她下巴姿态的他。
“请皇上不要靠近梧爱半分,梧爱不想与皇上动手,伤了彼此和气!”
站在床榻前,侧着身的凤九幽,听着她的话,慢慢地,一点点,转过身来。
“请皇上不要靠近梧爱半分,梧爱不想与皇上动手,伤了彼此和气!”
“你以为,凭你的伸手,会是朕的对手?”张狂的口气,邪魅的容颜。
若是从前,阮绵绵会担心。可是现在,她有孕在身,若他有那么一丁点儿在乎她,那么就不会与她动手。
双眸冰冷,阮绵绵望着从床榻那边,一点点向她这边靠近的凤九幽:“请皇上移驾,我困了,需要歇息。”
“朕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走过来!”低沉的嗓音,不容拒绝的口气。
阮绵绵站在原地没有迈开一步,走过去,再靠近他便开始恶心呕吐吗?她不傻。
这会儿身体难受着,她不想折腾自己,折腾宝宝。
“皇上若是没有听清,我再重复一遍!请皇上移驾,我困了,需要歇息!”
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凤九幽不快不慢,一步步向她走了过去。每走一步,他的眼神就冷上几分。
可是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上,竟慢慢浮起丝丝邪魅的,慵懒的,蛊惑人心的笑容。
“是谁给你了你胆子,这样大胆与朕说话?”
“是谁给你了你胆子,让你连天字号的性命都不敢,与朕作对?”
“又是谁给了你胆子,让你认为你有了身孕,朕便会让任由你为所欲为,毫无办法?”
视线慢慢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凤九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也越来越邪魅,带着丝丝寒气。
他一点点走来,阮绵绵一步步后退。
每退一步,心就寒上几分。
她居然会相信他的承诺,居然还抱着那么一丝丝希望,以为他的心中,是有她的。
现在才发现,她错了,错的离谱。
心底清楚的,素来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胸口猛然一紧,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可是脚下的步子并未停下,而是快速向后退去。
“梧爱!”低沉带着冰寒之气的怒声,凤九幽处在暴怒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