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有事禀报!”只见北堂冥忽然走上前两步,向皇帝作揖行礼说道。
皇帝这才将视线从顾连成的身上转移到北堂冥的身上,淡淡的问道:“太子有何事要禀报与朕?”
“原本儿臣是想在私下里再禀报给父皇的,可是瞧着如今的情况,儿臣若是再不将事情告诉父皇怕是要晚了。”北堂冥那飞扬的凤眼扬起,眼中透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傲气,他淡笑着向皇帝说道:“儿臣早已经与连成情投意合、互通心意了,原本是想等到灾情之后再向父皇陈明的,可此刻若是儿臣再不说,恐怕定下来的太子妃就要被父皇许配给他人了。”
北堂冥的这一番话说出口,御书房中的众人无疑都是大吃一惊,就连顾连成也不由得侧目朝着北堂冥看去,显然是没有想到北堂冥会这样语出惊人。
皇帝面容上的神色果然变了变,他瞧着顾连成如此美丽动人的模样,心中也的确是生出了几分意思,可是如今还未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就被自己的儿子抢了先,也难怪他的面色难看。
北堂冥忽然这样对着众人扯谎,也不过是为了维护顾连成罢了,若想打消皇帝的心思,如今之计也只有自己挺身而出,这样一来皇帝才不得不硬断了他的想法。
北堂傲虽然是不想让皇帝纳顾连成为妃,可却也并不想让北堂冥抢了先,只听他开口说道:“顾小姐才刚回到京城不过几个月,后来又因为臣弟身体不适又让顾小姐到康王府小住了大半个月,恕臣弟无礼、太子究竟是什么时候与顾小姐互通的心意呢?”
虽然之前北堂傲已经向皇帝透露过对顾连成的心思,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他还是天子,一向是想要什么就拥有什么,此刻既然有北堂傲开口向北堂冥提出疑问,他倒是想瞧一瞧自己的这个儿子该如何解释。
“早在一年之前承贵妃的寿宴之上,儿臣与连成便已经见过面了,只不过那时也不过是匆匆一见未能攀谈几句。”北堂冥说到这,将目光忽然投到北堂傲的身上,半开玩笑的说道:“若说促成儿臣与连成情投意合之人,还是康王呢!在康王迎娶侧妃之时,儿臣才有幸与顾小姐熟识,这才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呢……”
顾本琰早已经被北堂冥这一番话惊的哑口无言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原来早已经与太子殿下结识了,此刻听着北堂冥说的头头是道的模样,竟让自己也觉得不得不信。可是随后他转念一想,若是皇帝真的对顾连成动了其他的心思,如今被北堂冥这么横插了一脚,必定是再开不了口册封顾连成为妃的,这样一想他也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如今场上情势的变化。
在康王府办喜事那天,顾连成只顾着偷闲,在宋玉致与北堂傲拜完堂之后便躲去后院了,哪里见过前来恭贺北堂冥呢,由此可见他的确是在胡说八道,顾连成心中虽是这样想,可也未曾表露在面容之上,这样一句都不曾开口辩驳,反而更让在场的众人都觉得顾连成是默认了这件事。
北堂傲不禁眯着眼睛看着亭亭玉立的顾连成,难怪先前无论他怎样向顾连成透露自己的意思,顾连成都是不曾犹豫的拒绝自己,原来是早就已经与北堂冥有了私情。北堂傲自然是不会相信北堂冥刚刚的一番托词,他这才想到早在一年之前,北堂冥在京城的街道上拦过顾连成的马车,两个人说话亲密的模样已然是相识的,这反而让他觉得像是受到了折辱一般,他此刻又怎么会甘心就这样任由北堂冥将顾连成抢走!
“太子是未来的大厉国君,而太子妃更是未来的国母,只凭借着太子此刻的这么一番说辞,就如此的草率决定太子妃的人选,恐怕有所不妥吧!”北堂傲转念一想,重新换了一个角度攻克着北堂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顾连成就这么嫁给了北堂冥,“毕竟太子的婚事也算是国事,怎么也是要经过宫中秀女的层层选拔,选出家世地位、样貌才情都与太子相匹配之人,最后再由父皇决定才是。”
北堂傲这一番话,若是在不知情的人耳中听来,怕还是以为北堂傲究竟是多么为北堂冥着想,一番话说下来竟是如此头头是道,怎么样都是不会让人挑出一星半点的错误。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的这一番说辞,心中不禁冷笑着,什么时候一向我行我素的北堂傲竟然会讲起了规矩呢,好像在这皇宫之中唯一一个任性妄为的人都是他北堂傲才对,而此刻他却站在众人面前搬出来了这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嘲讽之意。
“本宫竟是不知道康王如此关心本王的事情。”即便是北堂傲将祖宗规矩通通搬了出来,北堂冥面容上也并没有半分的慌乱之意,他笑吟吟的看向北堂傲、说道:“顾将军一向是我大厉国的栋梁,为官数十载为我大厉开疆辟土驰骋疆场,而连成又一向是以容貌、才情被称为我大厉国的第一才女,就连父皇刚刚都夸赞连成,难不成康王是觉得顾将军在朝廷之中没有一席之地的么?又或者是说连成的才女之称,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的么?”
北堂冥的这一番话说的也是十分的刁钻,北堂傲刚刚所言原本并没有这些意思,他只不过是不想让顾连成嫁给北堂冥罢了,可是却被北堂冥硬生生的歪解成这样,更难得的是就算是被歪解成这样,也并没有半点的不通顺。
顾本琰抬起眼眸瞧了一眼北堂傲,缓缓开口说道:“微臣不过是一届匹夫,有哪里敢奢望在朝廷之中有得一席之地呢!”
顾本琰如此一自谦,反而更加坐实了北堂傲眼界高的名声,这让北堂傲不禁头冒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