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现如今的情境之中,顾连成看到萧常言的反应,她也不由得失笑道:“常言也觉得很稀奇吧,这京城之中的名门闺秀数不胜数,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女子也是不在少
数的,而我顾连成也究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样的运气,平白无故的也会招惹到这样的事情,当真是祸上身啊。”萧常言能够听的出来顾连成虽然是故作轻松地与自己说着话,可是在私下之中,还不知道有多么困惑,不过北漠王德怒瞧中了顾连成、并且上门前去与顾连成说明,这的
确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的。先帝驾崩之前,便已经将顾连成册封为北堂冥的太子妃了,如今虽然顾连成还没有与北堂冥大婚,可也已经是命定的大历皇后了,大历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并没有
哪个不长眼睛的还敢轻易去冒犯。虽然说北漠王德怒千里迢迢而来,但也总应该听说过这件事情才对,怎么还是这般横冲直撞的。萧常言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何顾连成今日会到自己的府邸上做客了,自己的心中也是喜忧半掺,他欢喜的是顾连成对自己的信任,门口在这样的时候还想到来与自己说,
他担忧的则是这北漠王身份贵重,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这北漠王也果真是一个莽撞之人,不过这和亲公主的人选,也并不是他北漠王说是谁就是谁的。”萧常言开口宽慰着顾连成道:“最终也还是要由陛下来决定,并且亲自下旨
册封和亲公主放才能算的,连成你与陛下……情投意合,一向聪慧的你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而想不明白呢?”萧常言口上虽然是这样对顾连成说着,可是心中却已经想到了在北漠王来之前,在朝廷之上便有大臣向北堂冥提起与顾连成的大婚之事,可北堂冥却一直是支支吾吾的不
肯言明,终究是被拖延到了如今,他如今心中也不敢肯定,这北堂冥对顾连成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而如今北漠王德怒又是这样在私下中对顾连成表示,萧常言总觉得这件事情是来者不善,可他终究不能将北堂冥那模棱两可的态度对顾连成说明,以免让她更加忧心。顾连成犯难的自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若是换成旁人的话,她自然也是不会这般蹑手蹑脚的,自己唯一忌惮德怒的,便是他掌握着自己重生的秘密,虽然这件事情或许在
旁人听来当真是太过骇人听闻,可是若是真的宣扬出去所牵连的一系列,那可真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北漠国虽然一直都是依附着大历国,可是如今冒云国被灭、大韩国又元气大伤,大历国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了众人所注意的对象。北漠国虽然不如大历国兵强马壮,但若是联合来其他的小国来,那也是不容小觑的。”顾连成向来都是走一步望十步,定是要瞻前顾后思虑周全,方才能走下去,“经过这两次与那北漠王见面,我能够瞧得出这北
漠王虽然是年纪轻轻,可是野心却是不小,正所谓画骨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得不防备。”萧常言自从入朝为官之后也发觉到了,朝廷之中的事情向来不是只要动动嘴皮子、懂得察言观色便可以安然无恙的了,无论你怎样独善其身的在一旁观望着,总会有源源
不断的麻烦或者是不相关的人,拼了命地将你拉进来,就仿佛一下子陷入到了沼泽之中,越挣扎沦陷的越快。“我也曾经注意到过,如今大历国与北漠国在经济上的往来越来越频繁,若是北漠国真的要与大历反目成仇,势必会带来不小的损失。”萧常言是从之前在盛春典当铺开始,才会注意到这样商业上的事情,虽然如今已经入朝为官,不再接手盛春典当铺的事,可是在有意无意之中也会注意一些,商与官二者看起来是相互没有关系的,可实则
是千丝万缕,“连成你所优信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也不知道是不是萧常言的特意安排,顾连成与他这一路走来,当时并没有遇到哪个下人路过,这也使得自己说话更加自在了一些,她将刚刚自己与萧常言一番对话总结了
一下,最后说出了十四个字,“利益相同、则为友,利益相反、则为敌。”
萧常言与顾连成两个人沿着这一条小路走下去,两旁的花草虽然并不是总会有人去精心打理,可是就是这样自由生长着,确也是有着别样的风采。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这样的闲心再去欣赏,萧常言觉得顾连成所说的这十四个字,也的确是耐人寻味,无论是放在朝廷之中还是府邸、亦或者是国与国
的关系里,也都是说得通的。“总归如今连成你的身上还有着先帝的赐婚圣旨,那北漠王也总不至于不顾及两国之间的情谊,非要违抗先帝的圣旨,那可是大大的不敬。”萧常言放在身后的手不禁握成拳头,他心中已然决定了,等到明日进宫的时候,他也是要去探一探北堂冥的口风,那一日在朝庭中的事情始终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自己的心中,“再说,我这个太傅也并
不是只有名义上的,对于这样的大事还是有着一定的建议,顾将军也总不会答应的。”顾连成闻言、面容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同一朵牡丹在缓缓的绽放,自有一种雍容,自信也带给别人力量,“是啊,我的身后还有着父亲、母亲和常言你在支持着,我
又怎么会轻易的认输呢?”萧常言虽然心甘情愿与顾连成维持着如今这样亦师亦友的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关心、不担心,若是北堂冥当真是要辜负了顾连成,那么自己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看
着。或许连顾连成都不知道自己在萧常言的心中,早就已经被他当作了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