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把援军带来了!如果你来的时候,断云关已经没了,听我的话,带着铁血军去虎牙关!”
文竹因为太过担心樊期期的缘故,把大军留在了路上,他只带了几千骑兵急行军,现在大军离断云关还有一定的路程。
文竹实在是不想走,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他不能赶紧把大军带过来的话,断云关真的守不住,他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杜右余,你和文竹一起。”樊期期低声道。
杜右余吊儿郎当的:“我就不去了,现在浑身跟散了架似的,骑马都累,就不拖他后腿了。”
樊期期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了杜右余很冷静,仿佛看穿了一切的双眼。
“好……”
文竹一个人都没带,把所有人都留给了樊期期,自己一个人走了,樊期期看着很多熟悉的面孔,心里竟然酸酸的。
“你怎么不走。”
“咱们是兄弟嘛,你要跟断云关共存亡,我怎么能独自跑?”杜右余很清楚,他们这一去,几乎是十死无生的。
樊期期让他走,是想让他活下去。
可是他不愿意,杜右余不是什么好东西,年轻的时候也做过许多欺男霸女的事,但他是个有卵的男人,做不出临阵脱逃的事。
做不出丢下兄弟一个人,自己活命的事。
他已经不在意樊期期到底是男是女了,他只知道她是他的七哥!
樊期期安静的看着他,许久才嗤笑一声:“你小子的聪明永远都用不到点儿上,走,咱们回去。”
“有七哥在,还轮不到我用脑子。”杜右余就讨好的笑。
一路上樊期期他们遇到了许多拦路的,都是巴扎克的人,樊期期很着急,却不能因为着急乱了阵脚,等到他们回到断云关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断云关的门缓缓的打开,是从内而外的打开的。
蛮人原本想的可能是半夜偷袭,但是因为樊期期的缘故,变成了白天强攻,虽然如此,但是因为里应外合的缘故,他们还是很容易的就冲进了断云关。
“兄弟们,怕死吗?”樊期期举着手中的刀,高声问。
“不怕!”
寨子里出来的兄弟们眼眶都是红的,因为他们想报仇,看着断云关,就会想起当年的漠北。
不知道谁先起了头,低沉的声音唱着漠北的歌谣。
一句比一句高昂。
“离妻儿,别父母,漠北黄沙埋白骨,纵身死,化尘土,不叫蛮虏过云虎!”
“不叫蛮虏……过云虎!”樊期期提着刀,义无反顾的冲向了已经打开大门的断云关。
云虎,何为云虎?
断云关,虎牙关,这是耀朝唯二的屏障,就算今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那么断云关的毁灭,也是在所有人死去之后。
没有人会活着看断云关毁灭,因为断云关后一望无迹,都是耀朝的城郭。
那里面住着他们的妻儿父母,亲朋好友。
恢复了一些力气的樊期期和身后的几千骑兵冲入了断云关,这个时候蛮人的大部队已经全都在断云关里了,只留下受了伤的巴扎克,带着他的亲卫军,在大门外等待断云关毁灭。
他看到樊期期带人冲进去,却阻止了手下人阻拦樊期期。
因为他知道,他这位永远都没有机会成长起来的宿敌,这一次是回来送死的。
她想要和断云关共存亡,所以她回来了。
巴扎克摘下了头上证明他皇子身份的金冠,敬畏的对着断云关低头:“如果有一天,我踏平了耀朝,定然会为你修一块碑,就竖在这断云关的门口。”
那是他对自己对手,最后的尊敬。
断云关里很乱,到处都是蛮人和自己人,杀的不可开交,小小的断云关里,容纳了不知道多少人。
她已经杀红了眼,跌跌撞撞的闯入了城主府,赵将军奄奄一息,面前还倒着一个很熟悉的面孔,是一个很有地位的将领,而且樊期期记得他是赵将军的左膀右臂。
他背叛了赵将军,也背叛了耀朝。
换一个人来,就算偷袭也不会偷袭的这么成功。
赵将军眼神悲悯:“你来了,你不应该回来。”
“将军,请下令。”樊期期眉眼柔和:“漠北没了,漠北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