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开,有个中年模样的夫人在不远处等着她,想必就是她的母亲了。
杭安之怕被她母亲发现,快速闪身跑远了,一路出了福利院,他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他又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靠之,杭安之,你是一见到喜欢的人就智商不足啊?
呆在一起整整一天,居然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现在要回去问也不可能了,那只能等到下一次了。可是,下一次,要一两月之后了,她没有说具体时间,没关系,他相信,她不会失约的……
周一,阮丹宁在父母的陪同下,办理了住院手续。
威森博士从A国赶过来,及时给她排了手术日期,阮丹宁在两天后就上了手术台。
手术室外,阮丹宁的父母守着寸步不离。手术足足进行了十几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推开,威森博士摘下口罩,一脸的凝重。
“威森博士,我的女儿,她怎么样了?”阮妈妈急切的问着,看着威森博士的表情,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非常抱歉。”威森博士垂下眼,语含歉意,“患者脑子里的肿瘤,神经密布,手术过程中出了点意外……肿瘤虽然摘除了,但是,失血过多、神经受损,虽然我们已经及时修补了,但是……”
“啊……”
阮妈妈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威森博士,你不要说得这么复杂,你只要告诉我们,我的女儿会怎么样?”
“她……也许会醒来,也许再也醒不过来。”
“不!”
阮妈妈的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当即昏死过去,阮父同样是经不住这样巨大的打击。他的女儿,最最坚强,在他们面前从来不掉一滴眼泪,一直热烈的活着的女儿,为什么要经受这样的苦难?
阮丹宁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就被送往了重症监护室,她不但什么时候醒过来是个未知数,就连生命能不能够维持,也都很难说。医院已经对她下了‘病危通知’。
“囡囡。”
阮妈妈每天下午,都进来监护室探望女儿。
“你要醒过来啊!十几年你都等了,不能就在这个时候放弃啊!答应妈妈,你一直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不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囡囡……”
那一段时间,阮妈妈的眼泪不知道流掉了多少。
然而,这一切,杭安之却是好不知情的。按照和阮丹宁的约定,他每个礼拜都会去到福利院。虽然很清楚她不会那么快回来,可是,他还是风雨无阻的赶去。
每去一次,他就在福利院的墙根下面用军刀刻上一道。一道是七天,他想不用等到把这墙根画满她才会回来吧?
“嘁!杭安之,你太夸张了!她只不过是随着父母外出,别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杭安之无奈的抓抓头发,感觉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
等待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
一开始,杭安之还不会焦躁,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回来。杭安之安慰自己,她说的是一两个月,这才一个月,不着急,她会回来的。
然而,第二个月也过去的时候,杭安之真正焦躁起来。已经这么久了,她怎么还不回来?他一不知道她的名字,二不知道她住在哪里,这该怎么办?
“喂,杭安之,出去玩儿吗?”
宿舍里,同伴们再次招呼他出去找乐子,自从上次没有被发现之后,他们就经常出去。可是,杭安之不感兴趣,他以前就拒绝那种事,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有了她?
“不去!别烦我!”
杭安之烦躁的往床上一趟,闭上眼都是阮丹宁的样子。
“嘿!安少爷,你这是……怎么看着就像得了相思病?”
“去!”
杭安之拿起一个枕头狠狠砸向同伴。“滚蛋!”
“我去!安少发火了,我们快走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杭安之越来越焦躁。他不只是周末才去福利院,平时一有时间也会去。他在想着,也许她是记错了日子,把正常的日子记成了周末?
要是这样的话,她去了岂不是看不到他?
即使如此,他还是没能等到她。
第三个月过去了,杭安之等的都要绝望了。忍不住胡思乱想,她不会出什么事吧?她说跟父母外出,坐汽车、火车还是飞机、轮船?
就在杭安之日渐焦躁的不安中,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阮丹宁缓缓睁开了眼。
正在巡视的护士看到她睁开眼,难掩欣喜,立即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通知医生,“医生,那个肿瘤患者,监11床的阮丹宁,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