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早早自然没有办法回答他。
她还是专注于手上的数位板,脸上的表情是安静的、嘴角微微上扬。
龙腾想,她念着梁隽邦的每一刻都是喜悦的。
没法在这种情况下打断她,龙腾觉得不忍,若是把梁隽邦现在真实的情况告诉她,她怎么承受的了?思虑片刻,龙腾站了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出去了……
这天,是龙澄妻子的生忌。
头天,早早已经知道了,今天内院会有小的活动。
房门推开,龙腾走进来,一身的黑西服。早早也已经准备好了,同样是雪白的衬衣配黑色的长裙。
“给我。”龙腾从看护手里接过黑色的皮草,走向早早。
并没有过多的言语,抬手轻轻给早早披上了。
早早微垂着脑袋,小声道谢,“谢谢。”
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话。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像今天这样的日子,龙腾难免会格外思念过世的母亲,早早想还是不要跟他提别的事了。
“走吧。”
早早轻轻挽住他的胳膊,一同出了门。
一路上,龙腾不由悄悄看着早早。她这样挽着他,难免让她产生错觉。如果,她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以他爱人的身份出席母亲的生忌活动,那么母亲泉下有知,该有多高兴?
并不是很张扬的活动,整个过程很简单,出席的人也不多。
空隙的档,早早悄悄拉住龙腾,“小龙,我爸来了吗?我想……”
龙腾俯耳听她说,猜出了她的心思。但这会儿,他却不能让她见宣枭,若是他们父女见了面,梁隽邦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拉着早早的手,龙腾慢慢写到——今天不行,再给你找机会,行吗?
“……”早早不免失望,但想想今天的场合,又觉得是自己过于急躁了,只能讪讪的笑笑,“没关系,是我提了过分的要求。”
上前鞠躬的时候,因为早早看不见,全程都由龙腾搀扶着。
龙澄远远看着,朝着官方媒体点点头,将两人一同鞠躬行礼的画面定格、拍下——
寒风中,长穗却是另一番景象。
回来不过两天,梁隽邦黑眼眶浓重了许多,嘴巴上也起了水泡。就算他再怎么本事,沦落到这样的境遇,也无法不犯愁了。
“梁少爷。”
“怎么样!”
听到声音,梁隽邦急急迎了上去。他们被困这样多天,不但是失联、失援,就连外界的消息都闭塞了。手下只好冒着危险,去最近的镇上打探。
“梁少爷。”
手下摇摇头,都是没有用的报道。
梁隽邦接过报纸,拿在手里翻了翻。的确,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眉头不由皱起,嘴唇干裂开,这以后该怎么走?
突然间,眸光移动,落在其中一版上,接着……再也移不开了!
‘哗’的一声,梁隽邦就想报纸抖着摊开,盯着那一块篇幅不大的版块,眼中渐渐聚拢上一股恨意!
——这正是官方媒体报道的有关龙腾母亲生忌的新闻。
篇幅不大,算是很低调。但是,其中刊登的一张照片,却是龙腾扶着早早鞠躬的画面!龙家和宣家联姻的消息早已在凤城传的沸沸扬扬,如今这样的新闻一出来,岂不是坐实了传闻?
龙二爷已经带着宣四小姐祭奠生母了!
“梁少爷!”
“啊!”
梁隽邦看的眼眶发涨,抬起手愤而将报纸撕碎。等不到下面人相劝,他已经疯了一般朝着漫天的雪地狂奔而去,怒吼声穿透天际,“啊——”
双膝渐渐失去力气,梁隽邦跌落在地,扬起脖子,任由大雪往脸上拍。
“早早,你……你……”
他实在不忍说出心中的猜想,几度哽咽。继而,拔出枪,朝着天空放了几枪。已是大汗淋漓,嘴角挂着苦笑,“哼,真是可笑,我梁隽邦注定被抛弃吗?父母也好、爱人也好,就不能好好的留在我身边吗?”
“早早!”
那一声嘶吼,蕴藏太多情感,浓重的天地都承载不起……
“啊——”
早早从噩梦中醒过来,浑身都是汗水。脑子里嗡嗡作响,而这种感觉直折磨的她头疼难忍。
“来人、来人啊!”
早早抱住脑袋,痛苦不堪。
看护就睡在外间,听到声音立即冲了进来,“宣四小姐,您怎么了?”
“疼、疼,我头疼!脑袋好像要炸开了!”早早越发痛苦,脸色渐渐苍白。
“您等等,等等啊……”
一位看护陪着早早,另一外赶紧去通知医生去了。
“早早,怎么了?”龙腾比医生来的还要快,进来后直接冲到床旁,看到早早痛苦的模样,瞬时将人搂进了怀里,“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