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也磨蹭着让他买币了呢?难道她就没有交通卡?
到了医院,陈澈便明白了一切。
住院总一见有人来探望这个被家属扔进来便没人理的老太太,便扑了过来,第一句便嚷嚷:“你这个女骗子,说好了一月一结,现在拖了几个月,你家属还管不管!”
安弥双脸通红,忙焦头烂额解释道:“阿姨,我、我还在上学,我没有钱。”
“那你爸呢?你妈呢?影也没一个!”住院总说:“你们拖欠的费用已经到了医院承受的极限,这些天你家病人已经无药可用了。”
安弥看着外婆苍白的脸,被褥里隐隐传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洁癖的外婆最怕有异味,可现在,这异味却来自她的身体,听后妈说外婆的背已经开始溃烂。
安弥想到这,眼泪就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陈澈一下了便明白了安弥怎么能吃那么多,怎么连坐地铁的硬币也拿不出来。
真可怜。可是……陈澈也没有钱啊!
陈澈日常给人看看风水什么的,都是随意欢喜,人家给多少是多少,每年勉强交上学费和住宿交通和餐费,已经花得差不多了,道家的日子也是捉襟见肘的,除非当神棍骗钱去。
安弥一边抹眼泪,一边拿起盆去打水。无论如何,得先为外婆擦擦身子,翻翻身,清理一下。她虽然昏迷不会说话,可背都因为多时不翻身没动,都躺烂了你说痛不痛?想到这,安弥真想嚎淘大哭一顿!她的心中有无尽的悲伤!
正要拧开热水,被住院总拦住了,“住院费用先清了吧,拿水也是钱啊!”
安弥看着住院总,眼泪汪汪。
“欠多少了?连人性也没有了!”门口忽然响起一把好听的男中音。
是顾诺!
住院总看着进来两个英俊异常的年轻男子,穿着黑色西服气场压人,态度一下子软了,客气了许多。
“这,这姑娘家病人,欠了十六万的住院与医疗费,我们医院还没有动手赶人怎么就没人性了?”
“你带他下去,存五十万押金在这位病人帐里,尽管用药尽管扣。”说完,顾贤便作请状,住院总便一惊一咋地带了顾贤下去了。
安弥也不说什么了,打了暖水,一拉帘子,便坐在病床一侧,开始为外婆擦身子。
顾诺站在那,瞪着站在那狭窄空间另一边的陈澈,陈澈朝他不卑不亢地点一点头,顾诺冷冷地转过头去盯着帘子。
安弥细心地为外婆清洗,外婆一脸平静,像睡着了。可多日的昏迷,日渐瘦小的身躯体像风中烛,一阵风就能熄灭。
安弥极尽轻柔地翻动外婆的身子,因为连日不曾动过透一透气,背后赫然溃烂了好大一块!
安弥心痛得直掉眼泪,在里头抽泣了好一阵子,才稳住了情绪,朝外面喊,“帮我问姑娘拿双氧水。”
陈澈哦了一句,正要出去。顾诺拦了他,说:“我去!”
说完,严肃得很却茫无头绪地走出去,转一圈,才碰上一个护士拦了人家就问:“双氧水。”
“到中区去问。”
“中区在哪?喂……”护士说完拿着一瓶点滴忙匆匆而去。
顾诺看看这糟糕透了的医院住院部,快步又转了一圈,才在进口处写着“中区”两个字,箭头直指同电梯的另一边。
“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