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和福琳习惯性地每人霸占一个舒适的角落,写写画画研究各自法门与逻辑,偶尔又聚一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顾诺和顾贤出去了,说是花重金请来加班的保镖公司的几支队伍到了,要开会分派任务镇守着顾氏各要地。
幸好这城市有岁末摆花市的习俗,而市民是习惯晚上才出去闹的,而且每年迎春必搞花灯,灯饰全市高挂今年也并不例外。
加上晚上一直闹到凌晨的花市,就让白天。特别安静的城市,变成夜里特别地闹腾。
放夜了便看见四处闹腾,大家心里也安了。
“顾绣,原来好厉害,据说手法源自于宫廷,盛名于明清时候顾家的女眷,后来式微甚至几近失传。近年组织非遗式的抢救,又有一批人好像盘活了。可是,真正的顾绣,大抵现代人是不能理解的,只是唏嘘自己得真传罢了。”
安弥在研究顾绣的历史,这一点让福琳很感兴趣。
“来,说说顾绣的具体发展?”
“很牛,影响了中国所有著名的刺绣。明朝的时候曾经是万金难求一幅。一年产量才三四幅作品。都是出自顾家女眷的传承。顾绣的关键,不是在于技艺,而是它是彻头彻尾的高雅艺术!要称得上顾绣的,得遵循顾绣七要素,就是:作者的文化艺术涵养、题材高雅、画绣合一、用材精细、针法灵活创新、择日刺绣、锲而不舍的精神!”
“好玄。”福琳木然地说,“还择日。”
“是的,心情不好,心绪不安,天气不对,感觉不到,不绣。”
“哟,玄!”福琳又怔愣了一下。
“不玄的。中国传统文化艺术博大精深,看道家术法传承之难,便知道其他技艺和艺术的传承也一样,一切尽在不言中,要具体用现代人的量化思维去操作,就失去了其核心价值!”陈澈点着头道。
“核心价值是什么?”
“道!”陈澈一语道破。
“我去!”
福琳拍拍屁股站起来,说:“越说越玄。”
“真的!真不是玄。古人传承的一切,都是道。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书法也好,工笔画也好,文人画也好,大至治国之道、城市构造,小至漆器之法、雕刻、建筑、盆景等等一切,都是以不同的方式诠释道!”陈澈激动地进入辩论状态。
“嗯!不是玄。”
安弥也站了起来,说:“陈澈说得对,就像我们现代人习工笔花鸟和山水,总是不得古人神音韵,这跟技法、材料有关,更加跟心性有关。心性!绘画,就是画心!刺绣,是绣灵性!古人面对的是大自然,而现代人面对的是科技,哪一种才是虚构的?说不准,科技世界,才是人类虚构出来的幻象。而古人师法自然,才是踏实的人类之道!千万年的人类社会,我们进入科技时代才区区那短短的时间,真的没有资格去遑论古人的智慧。或许顾绣,并不只是现代百科百度描述的那样,而是还有更神奇的一面。”
“啊……”
“啊啊……”
陈澈和福琳此起彼伏地大开了脑洞!
“喂,大年廿十八了,难道我们就在这里讨论人类的道道吗?”
安弥忽然抛开抱枕,像一尾美人鱼一般跳动在诺大的办公区里,“我们出去玩儿好吗?”
“好!”陈澈不禁看看安弥再看看福琳。
两大美人,之前明显是福琳艳得惊人,现在却是安弥美成了仙!
好吧,变美,毕竟只会是好事吧。
“啥也不管了,过个好年再说呀!”陈澈戏剧性地伸出左右手,一手牵一个大美女,大踏步走进电梯,逛花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