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不锈钢折叠小刀,日常人家用来削水果的,此刻,却成为了一把凶器。
“陆子航,你怎么了?”江尔蓝吊在悬崖边,看不见上面的情景,担忧地发问。
陆子航狠厉地盯了行凶者一眼,几乎是从齿缝中迸出了简短的回答:“没事,你抓好!”
他死死地咬住牙,拽住江尔蓝的右臂青筋暴起,肌肤被勒得通红,几乎已经到了濒临承受不住的边缘。
那行凶者似乎把玩够了小刀,拿到陆子航的左臂旁边,比比划划,似乎在衡量下一个口子,应该扎到哪个地方。
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淡淡的油漆气味,在其余几个黑衣人围拢过来时,更加明显了。
陆子航瞪住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喑哑地问:“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阁下还不敢摘下面具吗?”
黑衣人仰天长笑,心思缜密,淡淡开口:“你既然已经临死,那也没必要再知道我是谁了,就让你死不瞑目吧!”
话音刚落,黑衣人忽然下手,刀尖瞅准陆子航的左臂,下死手扎出了一个洞,黑衣人犹觉得不过瘾,捏住小刀的把柄一扭,刀尖就在陆子航的肉里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饶是一枚铁汉,也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钝痛,陆子航死死地咬住唇,顷刻间就把薄唇咬破,喷薄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皓齿。
直到最后,陆子航也没有发出声音,然而他的身体却忍不住疼得颤抖。
感觉到悬崖边有水流下来,落了一滴在江一诺的身上,却是鲜红的,江尔蓝一下子明白过来,那是血。
“陆子航,放手吧,上面一定出事了对不对?”如果不能全部存活,她宁愿用自己的死,换得父子俩存活。
她相信,陆子航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不……”陆子航的额头上已经疼得全是汗,幽深的眼眸无神地盯住沙地,只凭着一股意志死死地坚持到现在。
就连黑衣人看到这一幕,也不得不佩服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既生瑜何生亮,你和那个女人一块儿死了,咱们之间的账才算两清!”
说罢,他站起身,探头看了看仰面悬在半空的江尔蓝,轻笑道:“江小姐,我送你一份大礼吧,今生一家三口一起走,来日一起投胎。”
即使戴了厚厚的猪八戒面具,江尔蓝仿佛也能感觉到他的笑意,猖狂而满足。
“蓝蓝,我们一起死,也不要死在他手里!”
一声呐喊回荡在悬崖间,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陆子航忽然发力,一个猛子窜出去,抱住了江尔蓝,两人连同一个孩子,仿佛合成了一体,直直地往悬崖下方坠落。
陆子航强自换了个方向,垫在了最下方,把江尔蓝和儿子护在胸口,唇角微微上扬,在这一刻似乎很满意。
江尔蓝的一滴眼泪悬在眼角,被风吹走,不知了去向,她伸手抚了抚陆子航的唇角,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缓缓闭上了眼睛。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就这样吧,也不失为一个完满的结局。
坠落在半空时,忽然遇见一根蜿蜒伸出的粗壮枝干,陆子航的背狠狠地在上面撞了一下,从斜侧方坠落下去。
好在有了这个缓冲,坠落的速度似乎慢了一些,摔在了一片厚实的野草地上。
江尔蓝被摔得七荤八素,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身子骨仿佛散架了一般,她挣扎着抬起头来,立刻去看身下的男人。
他躺在最下方,成为了她和儿子人肉垫子,受伤最重,呼吸沉重,凝滞的喘息喷在她脸上,似乎十分痛苦。
陆子航的眼忽然睁开了一条缝,手指尖微动,指向另一侧的儿子。
江尔蓝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把儿子抱起来,细致地检查了一遍,柔声安慰他:“儿子没事,我也没事,我们三个不会有事……”
陆子航的唇微微扬了扬,很快又拉成了一条直线,缓缓闭上了眼睛,低低地说:“你活着,儿子也活着,真好。”
“陆子航!”江尔蓝低声呼唤,手指抚上他的脸,沿着坚毅的线条往上,触碰到紧闭的眼睑,他却像一个破损的玩偶,了无生气。
手往下探,摸到了他的两臂间,黏糊糊的一片,她垂眸仔细一看,全是血!
甚至有些血已经凝固成块了,挂在衣袖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飘散在风里。
江尔蓝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狠狠地咬住下唇,才控制自己没有哭出声来,揪住衣袖的手禁不住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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