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了掐指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用了,我马上送他去仁爱医院,咱们在医院碰头。”
纪思嘉一思量,也对,她现在过去只是浪费时间,便道:“好,我这儿离医院近,先过去找医生。”
江尔蓝顾不得埋怨陆子航,她咬咬牙,沉着地踩下油门,儿子的性命系在她身上,身为母亲,她必须万分小心。
所幸深夜的马路上只有寥寥几辆车,她开的又快又稳,很快就到了医院,纪思嘉已经联系好急诊医生,派了护士在门口等她。
把儿子抱进医院时,江尔蓝探手又摸了他的额头,似乎比之前更发烫了,连忙加快了脚步,还在急诊室门外,就低声吼了起来:“医生,医生……”
急诊医生显然经常处理这种情况,应了一声,让她把孩子放在病床上,立刻测量体温,察看孩子的情况。
不多时,医生就有了结论:高烧,必须马上吊水降温。
夜晚的仁爱医院,一片寂静,只有急诊部还灯火通明,来来去去也没见几个人。医生动作很迅速,很快就开了药,把江一诺送进了病房。
江尔蓝守在一旁,看着护士在他的小手背上寻了半天,才把血管扎进去,江一诺感觉到疼,嘤咛一声,微微挣扎了一下。她怕针头扎错了地方,把他的一双手都握住,红了眼圈,还要温柔地轻声哄着他:“诺诺乖,疼过病就好了。”
江一诺烧得没了精神,一两个小时前还兴高采烈的一张小脸,此刻涨得通红,恹恹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妈咪,我难受……”
江尔蓝坐在床头,搂着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精神一点:“乖,睡一觉起来就不难受了。”
他眨了眨眼:“妈咪,爹地呢?我生病了,他也不来看我吗?”
江尔蓝忍住心酸:“爹地知道你生病了,正在赶回来,你乖乖睡一觉,明早起来,病也好了,爹地也到了。”
江一诺乖乖巧巧地应了一声“好”,退烧的药水里含了一点安眠成分,他很快就耷拉了沉重的眼皮,睡着了。
纪思嘉去服务台交了费回来,看见诺诺躺在床上睡着了,江尔蓝眼圈一片红,轻轻走过去,拍拍她:“别担心了,医生说吊完水,明早退烧就没事了。”
江尔蓝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咽回去:“嗯,多谢你半夜还起来帮忙,我……”
纪思嘉拿眼瞪她:“诺诺是我的干儿子,你不找我帮忙,我才要生气呢!”
江尔蓝欣然一笑,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有这样朋友,真好!
“仁爱医院只准一人陪床,今晚你在这儿陪着诺诺,明早我收拾点衣物,给你带早餐过来。诺诺这次烧得凶险,都快四十度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在医院多观察一天吧。”
“好。”江尔蓝揉了揉眉心,“你也回去睡一觉。”
送走纪思嘉,她重新坐回病床边,给儿子掖了掖被子,一直守到了天明,眼圈都熬红了,即使不哭,也肿肿的。医生查房,给江一诺重新量了体温,三十八度六,虽然还有点偏高,但已经降了不少,江尔蓝那颗紧绷的心,也终于放松了一点。
医生临走前,笑道:“江一诺的妈妈,你也去洗把脸休息一会儿吧,温度已经降下来了,让他再多睡会儿,晚点再吃点药。你别担心,有护士照看他。”
她扫了一眼玻璃窗上隐约映出的模样,一夜未睡,眼底一圈青黑,扎起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的确不算好看。她讪讪一笑:“你们的医术,我当然放心。”
医生走后,她去了楼层尽头的洗手间,这里是急诊楼,病房条件当然比不上住院部,每层楼只有两个洗手间,分布在楼层的两头。
镜子比玻璃窗清晰多了,她摸了摸脸颊,一双眼写满了疲惫,额角泛起一块青黑,是昨夜从楼梯上滚落留下的,手一碰就疼。江尔蓝叹了一声,把马尾解开,任一头黑亮的长发披散在肩后,以手为梳,理了理,又拨了一缕发丝挡在额前,遮住了那块青黑。
又掬了一捧清水,往脸上泼,然后用湿巾擦干,草草地洗了个脸。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你披散头发更好看。”
江尔蓝抬眸,从镜子里看见了说话的人,一身白衬衫配黑西装,可没能穿出那股子冷峻矜贵,反而透出一股痞气。
男人的脸色不太好,一双眼布满了血丝,额角大约是磕破了,用绷带包扎了。
江尔蓝回头,死死地盯住他,眼中充满了戒备:“白瀚义,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