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疫情严重,又到处是流民,可得照顾仔细些,千万别惹了疫病。”
楼兰险些笑出生来,还是强忍着笑意:“知晓了,夫人。”
等等!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桃核镇的!
朴瑶大骇。
可见楼兰应声便离了厅中,那洛青婉一面叹气,一面扶额,唤了声:“宋妈。”
宋妈赶紧上前:“夫人,怎么了?”
“也不知是不是今晨在苑子里见了几只蛾子,冲撞了,正头疼得很。我这天生就怕蛾子,让吴妈炖些汤水来压压惊吧。”洛青婉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宋妈会意。
一面好笑,一面伸手扶她:“夫人,我先扶您回房休息吧,这也不知怎么的,这都十月了我们侯府还来幺蛾子,不不不,是蛾子蛾子,没事瞎扑腾扑腾的,要是再冲撞了夫人怎么办……”
宋妈一面说,一面扶着洛青婉离开。
哪还有心思管这厅中的朴瑶。
这都十月了,哪来的什么蛾子!
朴瑶气急。
可豆子业已上前:“朴瑶姑娘,走吧。”
走?走什么走!
可朴瑶这句却只说了一个“走”字,便噎在喉间。
豆子沉声道:“我们夫人刚才吩咐过了,府中会有人送朴瑶姑娘去桃核镇的。”
“不是……我不去……”此时的朴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清高和气急,若是这建安侯府的人真将她送去桃核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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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苑中,宋妈和楼兰笑不可抑。
“夫人真能送那丫头去?”宋妈满眼期许。
楼兰应道:“夫人真能做得出来。这会子怕是豆子架着人家上的马车,不过宋妈放心,桃核镇的疫情都解了,夫人吓唬她罢了。”
宋妈别提多高兴:“吓唬吓唬的好,别回回来都耀武扬威的,忘了自己也是个做丫鬟的,似是比我们侯爷和夫人都还趾高气昂,就当给她个教训。”
这去桃核镇的一路,也非得吓一路不可。
宋妈欢喜:“我们夫人可真是有法子的人。”
今日刚好是初三,各处的账册陆续由专人送到。
踏雪不在,豆子充当起了半个丫鬟用。
这一日,来来回回帮石怀玉搬了好些账本册子,看着这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豆子就头疼。可听石先生说,这些账本册子夫人都要看,豆子便吃惊:“石先生,您是说洛家的生意都是夫人在看?”
石怀玉是洛府的大管家,听闻过往也是经营上的一把好手,踏雪和其他跟来伺候的人都恭敬得唤他石先生。
豆子从善如流。
只是早前一直听说夫人是首富洛家的女儿,却不曾想,这洛家的经营之事都是夫人在看?洛家既是国中首富,生意自然遍布全国,不说千头万绪,光说夫人是一个女子,在商言商,手下哪个老辣的管事不是老奸巨猾,愿意服夫人管?
光是这一条,恐怕就诸多阻力。
即便有洛老爷子帮衬,夫人要掌整个洛家哪里是易事?
可看石先生对夫人的态度,又不像虚与委蛇,却不知旁人如何?
石怀玉正好应他:“自从老东家三年前中风,理不了生意上的事,这洛家的经营便悉数都是东家自己在看。”
洛老爷子中风?
豆子意外。
这些事情早前并未听坊间说起过,可这么一来,豆子更为错愕,那夫人岂不是连洛老爷子的帮衬都没?
豆子有些担心。
这几日同夫人相处,已经全然将夫人当成了自家人。再加上桃核镇的疫情和先前流民的处理,豆子都全程跟着,眼下,夫人在楼兰和豆子中的地位俨然已有要超越侯爷之势,便也跟着担忧起夫人的事来。
豆子忍不住问:“夫人能看得过来吗?”刚说出口,又意识到不妥,便又补充道:“洛老爷子经营了几十年,自有屏障在。可夫人,毕竟是个女子……”
石怀玉笑笑:“这三年来,洛家生意蒸蒸日上,豆子可知为何?”
豆子摇头。
石怀玉继续笑:“洛家生意做得大,老东家耕耘了几十年,条条框框都订了下来,不出大错,亦不会有大的起色。东家虽是女子,却自有女子的心细,察老东家之所不察。年少者,初生牛犊也,既胆大又心细,反倒给洛家抢了不少机会。自然,这其中的学费也是教了不少的……”
石先生如此说来,风趣幽默,又藏了对夫人的赞许。
豆子便也跟着笑起来。
“昨日,我同楼兰都险些吓住,担心夫人出手阔绰,会将粮仓都搬空了。”今日同石先生熟络了,豆子许多话也敢说了。
石怀玉道:“只有她将旁人粮仓搬空的,没见旁人将她粮仓抄底的。”
商人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