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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家有初九执事的惯例,既每月的初九, 负责洛家各项产业的四位大总管事会轮流同洛青婉和石怀玉一道过各项经营数据, 并商议洛家的重大经营决策。
洛家共有四个总管事, 和下属二十四个大管事。
故而每月初九, 都会有两个总管事来过经营数据和重大决策,于是过完四个总管事的经营事项便要两个月。等到第三个月,便是三月一次的大管事会议, 此时才会将各大管事召集到一处, 将三个月以来的经营熟悉和商业消息细化。
以上, 便统称为初九执事。
十月初九, 正是陆子岩和卓青赶到建安侯府的日子。
洛家的生意统分四大项。
其一, 是米粮酒茶药材和香料等大项。
其二, 是生丝布匹刺绣和成衣等大项。
其三, 是陶瓷器皿古玩和手工艺等大项。
最后,是房产集市码头和商贸等大项。
其中, 陆子岩看得是米粮酒茶药材和香料生意,卓青看的是生丝布匹刺绣和成衣生意, 其余的两项的经营决策会在十一月初九再看。陆子岩和卓青此次来,便要看的是两人手上的米粮酒茶药材香料和生丝布匹刺绣成衣生意。
账册在几日前便都已经陆续送来,洛青婉业已看完。
这经营数据过得便也快。
有问题的地方, 陆子岩和卓青就答疑解惑, 石怀玉也从旁给意见。
一上午下来, 这经营上的数据便也过了七七八八。
“还有两件事,恐怕要问问东家的意思,东家拿主意。”陆子岩摊开经营画册,经营画册上清晰得标注了陆子岩所看得的米粮酒茶药材和香料生意的分布,已经其余各家在各处的凭借。
洛青婉上前。
陆子岩伸手在画册上某处圈了圈:“今年年生不太好,各处都有遭灾,灾后又多疫情,钱家在关郡一带哄抬药价,加上今年关郡药材欠收,钱家此举如同火上浇油。我们若是再跟,价格势必一路走高,我们讨不到好处。可若是放任钱家哄抬价格不管,关郡这边的货源我们怕是要丢十之八/九,等于让钱家白白吃进了这块肥肉。一旦年生好转,各项药材的价格不吃紧,我们在想在关郡收货,恐怕只能捡钱家的残羹冷炙。关郡虽然不算洛家生意的重头,可关系尚需维护,关郡的药商素来在京中有话语权,若是我们失了关郡这头的生意,恐怕这京中也会受牵连。所以,也来问东家拿个意思,要不要和钱家打?”
洛青婉看着图册,似是若有所思,又似随意道起:“我们三月在齐州掐了钱家气焰,钱家要想要找回这口气来,陆叔叔的意思呢?”
她抬眸看他。
陆子岩是舅舅身边的老管事,既是来问她意思,便是已有应对之策,来找她拿主意罢了。
陆子岩捋了捋胡子,果然笑道:“钱家今年是接上了宫中的路子。今年年生不好,宫中拨了不少药材去各地救济疫情,故才短缺。钱家就是知晓宫中短缺,才敢行如此大手笔,但到明年宫中能否还能再吃得下这样大数量的药材都是后话。若是今年钱家在关郡广收药材,明年关郡药材数量一定翻翻,届时价格自然要跌。价格在跌,钱家的收货数量又在少,关郡药商和药农的收益兴许还不及今年,钱家恐怕更会开罪关郡药商。关郡药商自然不能开罪,便只能邀其余几家帮忙吃货,还得承担跌价的损失,届时我们稳赚不赔。所以,眼下的药价我们不跟,不仅不跟,还要放消息出去,不发灾疫材,但明年还愿意从洛家拿货的,提前预付一成货款,价格按今年七成算。”
石怀玉笑:“钱家亏大了。”
卓青道:“没办法,药材生意惯来是钱家的命根子,他若不这般做,今年的药材生意他都保不住十之七八,更何谈明年。钱家若是这般做,还能赌一把,兴许一年便赚了往后两年的银子,倒也是不赔。”
三人都相视而笑。
片刻,陆子岩问:“东家的意思呢?”
洛青婉垂眸,修长的眼睫倾覆,好似小山一般:“就按陆叔叔的意思来,只是……”
三人都转眸看她。
洛青婉抬眸,唇边莞尔:“眼下,也不能让钱家就这么容易了去,怎么也得送送钱誉人情。”
“东家的意思是……”石怀玉隐约猜到几分。
“陆叔叔,卢家在关郡也有药材生意吧。”洛青婉是记得的。
陆子岩果然道:“卢家在关郡药材生意也不小,药材生意也是卢家的命脉,钱家和卢家在关郡的药材货源上向来争得厉害,今年卢家被钱家挤压,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卢家不像洛家,洛家生意做得大,涉及范围广,药材只是其中一笔,也伤不了洛家半分根基。
而卢家就大有不同了。
许是这般缘故,洛青婉听说卢家今年也掏了些银子,做起了生丝生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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