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扯了扯唇,径自越过向母,打开门,灯随即打开。
两人极有默契,直到都进了玄关,都没有说一句话。
踢踏,踢踏。
高跟鞋的声音在空当的房间里特别刺耳,向母径自坐到沙发上,在发现上面落了一层灰的时候,眼底忍不住露出一丝嫌恶。
不等向阳说话,她和颜悦色的脸蓦然转沉,“你这个逆子,还不跪下!”
向母脸色难看,精明的双眼散发着怨恨的目光,连带着声音都跟着不平稳起来。
向阳胸口微微起伏。
这一刻,原主压在心底十八年的委屈通通因为一句“跪下”蜂涌而至。
少年唇角一弯,勾起个冷凝而邪肆的弧。
她慢慢的将手中的鞋、裙摆放下,慢慢的走向向母。
宫廷帽,黑色假发,礼服,硅胶……
直到她脱到只剩下一条底裤,笔直的站在向母的面前,居高临下,却又充满讽刺。
“逆子?您可真会开玩笑,我是男是女,你不清楚么?”
向阳傲人的身材被空气包裹,没有布料的遮挡并没有让她手足无措,反而越发冰冷森然。
她这番狂妄嚣张的作派,成功的刺激到了向母。
只见她保养得仪的美丽的脸,在刺眼的灯光下慢慢龟裂出一道凶狠而锐利的痕迹。
“你说什么?”向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让你跪下!”
跪下?
她还以为自己是曾经那个软弱的向阳么?
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丁点的母爱,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她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导致原主性格古怪,从未被人当人看待过。
这一切一切的不公平待遇,追根究底,向母才是罪槐祸首。
向阳躬身,一把掐起向母的下巴,力道大到对方痛呼一声,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凭……什么?”
视线下,向阳胸前的美好让向母的脸色越发难看:“不知羞耻!先把衣服穿上!”
“呵……”向阳扯出一丝笑意,漆黑的眸子却冰冷如霜,箍着向母下巴的手越发用力:“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对我指手画脚。”
向母感觉自己的下巴都痛的麻木了,瞳孔里倒映着少女的脸,和精心装扮的自己相比,足够狼狈。
可她站在那,周身散发着嗜血而狂佞的气息竟是那么可怕。
向母不禁怀疑,这还是她的女儿么?
为什么几个月不见这个没用的废物,气质相差会那么大?
她不由又将目光落到对方的身上。
脸上已经花掉的妆丝毫没有影响向阳的帅气……
一头凌乱的黑发,雌雄莫变的脸,黝黑邪佞的瞳孔,痞气而带着讽刺的唇……
“你是谁?”
向母脱口而出。
向阳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痕迹,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向母:“这就没意思了,钱雪莲。”
钱雪莲是向母的大名。
“难怪……被何晓雨母女整的那么惨,”
“好啊,翅膀硬了,都知道讽刺我了。你别忘了,这间房子还是我从你爸那里争取的……”
“你说的对,我正是回来取行李的。”原主的品味和向阳相差十万八千里,这里面所有的东西向阳都没动过,除了一开始被当掉的黄金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