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渐行渐远的八宝山,叹息道:“人活到现在,最后只剩下几缕青烟,一把土灰,还有什么好争的?”
“爷爷,您当年被他搞的下放农村住牛棚,当时是什么想法?”张清扬很少问爷爷过去的事情,担心他伤心,趁着今天这种场合,到是有了机会。
刘老微微一笑,说:“我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不死就行!我当时很明白,他们的发展路线和方式全是错误的,只要我能挺过去几年,肯定就会将他们打倒!”
“其实……”张清扬看向爷爷,“他一直也没有被打倒……”
“你说得对,这家伙比狐狸都精,看到不行就转移方向,随后提出隐退,聪明人啊!”回忆着往事,刘老的目光里仿佛充满了战火的硝烟。
张清扬也回头,遥望着八宝山,不禁在想几十年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当然,无论变成什么样,人生的结果所有人都会一样。
………
回到家里后,张清扬的心情还是很压抑,一想到躺在鲜花丛中的乔老,他的心里就像被塞进了石头,有一种沉闷的感觉。刘老刚到家就进去休息了,这次生病后,他的身体虚弱了很多,在外面努力打起精神,可是一但回到家里,便显现出衰老。
张清扬在家里陪涵涵下了会儿棋,刘远山也回来了,同样一脸的肃穆。张丽打量着这对父子,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参加这种场合,高兴不起来啊!”刘远山摇摇头,坐在了张清扬的对面。
张清扬抬头望着刘远山,突然发现他的两鬓已经有些花白,白静的脸上也有了皱纹。他仿佛刚刚想到,其实父亲的年纪也不小了!抛掉政治的外衣,刘远山只是一位父亲、爷爷,他和大多数人一样,面对着生老病死也有了更多的感慨。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也不再年轻了。
“爸,您……以后也要注意身体。”张清扬一阵哽咽。
刘远山奇怪地看了张清扬好一会儿,随后才明白他是有感而发,笑道:“我还没事!”
“年纪大了,不服老可不行!”张清扬笑道:“我现在还真希望您早日退下来。”
刘远山明白张清扬的意思,笑道:“退下来没什么不好的,我和你爷爷的性格还不太一样,话说回来,你有时候和他还真的挺像。”
张清扬回忆着多年来的前进脚步,深有感触地说:“爸爸,我一直在想,当年您把我从东北调到京城上学,当时就放心把这个重担交到我的身上?”
“我不放心……”刘远山摇摇头,“娇娇的母亲去世之后,我就向老爷子坦白了你和你妈妈的存在,那时候老爷子就表态要把你和妈妈接回来,他说刘家的子孙无论到哪,永远是刘家的!”
张清扬的眼睛湿润了,低头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刘远山接着说道:“我当时想承认你的存在,可是并没有想让你承担家族的责任,把你接到京城,只是想尽一尽父亲的责任。可是后来……老爷子说你能行,又加上小文、小武不适合从政,这副重担只能落在你的肩上啊!”
张清扬苦笑道:“刚见我时……你是不是不太信任我?”
“嗯,”刘远山点点头,“其实我见你之前,就从侧面了解过你,那时你非常的叛逆,动不动就在学校里打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对你很失望。唯一让我对你还没放弃的,是你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另外就是你对你妈很好。”
“爸爸,其实我很早就想回来,可是又很自卑,不知道能否被接纳……”张清扬眼睛红了,声音哽咽地说道。
“清扬啊,你也看到了,爷爷老了,我也老了,再过几年,只能看你的了!”
张清扬点点头,说道:“爷爷也跟我谈过,我会努力在双林省取得进步。”
“好了,这事不说了。”刘远山摆摆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说说丁盛吧,他这次……真的要保不住了!”
“有那么严重?”张清扬皱了下眉头。
“我本来想把他调到西南或者西北,可是现在乔老去世,那边的干部像疯了一样,把对你的气全发泄在了丁盛的身上,压力太大……我现在快要顶不住了……”刘远山连连摇头,可以看出他确实碰到了难题,要不然身为中组部长的他,断然不会有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