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慢慢来?可是她到底……”
周夫晏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罢了,她那么骄傲的人,我强求不得,便是听你的吧。”
两人并肩离去,北疆的夕阳缓缓落下,将两人的身影一点点拉长……
忻州是大齐最为靠北的城池,往北不过百里便是突厥的莫沙城。
只是这中间虽是荒无人烟,只是靠近莫沙城的时候却也是开始热闹起来。
形形色色的游牧百姓似乎见惯了战火纷纷似的,看到打南边来的几个眼生的却也不过是瞧两眼就罢了。
因为边关百姓常常互通有无,便是突厥人的衣饰似乎都与大齐接近了几分。
“这莫沙城,当初也是我大齐领土。”
齐司冥似乎很是感慨,沫诗缈闻言不由皱眉。这一个“我”字,实在是微妙的很。
只是齐司冥所说之事,沫诗缈却也是知道的,当初莫沙城还不叫莫沙城,而是有个美丽的名字,莫凉。
只是嘉庆帝驾崩之际,突厥却是骤然发难,将莫凉城夺了去,直言是昔日嘉庆帝欠突厥的嫁妆。
笑话!
北宫公主当初所嫁之人乃是阿史那也田,彼时阿史那也门篡位夺权,却又是哪门子的立场来索要嫁妆?
不过是二十多年的时间,莫凉却已经成了莫沙城,而住在这里的百姓却已经是看不出其原本样貌了。
“早晚有一日,这莫沙城会重回大齐!”沫诗缈沉声说道。
齐司冥却好像没听到沫诗缈的话似的,目光悠远看向了固若金汤的城池。
当晚,他们休息在了一处民居。
沫诗缈没想到,齐司冥早有远见竟是将手伸到了突厥这里。这所谓的民居,其实却是锦衣卫的暗桩。
“这些日子,突厥一直在集兵,几个部落的族长都奉命去了王城,到了九月初三便是要召开大盛会,商讨征……南侵之事。”
回话的这人原先想说的分明是征战,只是意识到不妥这才又改口的。
齐司冥闻言嗤笑道:“突厥的六大部落本就是一盘散沙,这次阿史那契骨倒是下了血本,只是年轻气盛未免大意轻敌,若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王位丢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千岁爷所言极是,六大部落之中原本和契骨王一心的就只有叶赫部和那拉部,其他的四大部族要么是中立,要么就是暗地里和阿史那沙运有暧昧,这次契骨王此番举动,一来是为了拉拢其他四部,另一方面,可能也有趁机除去他们的打算。”
“北宫王太后什么举动?”沫诗缈忽然问道,阿史那契骨和阿史那沙运莫不是她的儿子,哪一个有损伤怕是对她而言都是最不好的结果。
“王太后如今在王城的龙亭寺里祈福,不过也有人说她是被契骨王囚禁了,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出具体缘由。”流名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他当初去了王城,只是心想着这并非要务,便是没有去勘察,如今看来却是大错特错了。
“突厥王庭风云变测,能查到这些已经不容易了。流名,你和我一起去准备些干粮。”
其实木儿和陌林适才就去准备晚饭了,飘雪有心解救,流名自然清楚,看齐司冥似乎也没怎么动怒,他小心的随着飘雪离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沫诗缈和齐司冥两人。
“锦衣卫还真是卧虎藏龙,我倒是好奇,突厥王宫里会不会也有你锦衣卫的暗探呢?”虽然流名忽略了北宫王太后,可是却也是将突厥的动向打探了个七七八八。
“可惜齐蒹葭资质差了些,不然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胃口还不小!沫诗缈笑了起来,只是北宫王太后不也是大齐公主吗?可是现在却是突厥的王太后,享受着的是突厥百姓的供奉。
似乎从沫诗缈的笑意中看出一二,齐司冥脸上笑意消失。
因为战祸,莫沙城很久没能与忻州互通有无,晚饭的食物尽数都是突厥的吃食,流名有些尴尬,“千岁爷和郡主不要介意,若是不满意,属下……”
流名顿了一下,方才说道:“也只能劝二位将就了,如今因为战祸起,大齐的丝绸和瓷器在突厥价格一日千里,便是寻常的吃食都是价格暴涨。”
流名多少有些尴尬,他多年未回大齐,若是此时手头上有几个瓷器,倒是一本万利,那时候回了京城,也能安居乐业,下半辈子不用发愁了。
“看来你给锦衣卫的银子可真是不多,不过如今能做些生意倒是不错。”沫诗缈意有所指,木儿立马接口道:“将军和夫人前段时间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见木儿竟是这般口无遮拦把沫家的商业秘密都抖搂了出来,飘雪意有所指地看了陌林一眼,然后把一个小胡饼放到了木儿的碗里,“吃着不错,你尝尝。”
木儿将信将疑吃了一口,待要品评一番,她后知后觉,飘雪根本就没动口,到底是哪里来的感觉说吃着不错的呢?
流名看了木儿和飘雪一眼,最后却是低头不语。
这是千岁爷的家务事,自己可不能越俎代庖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