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紧盯着指示灯,恨不得指示灯马上变成绿色,恨不得前面的车一下子都让开,这样,他就可以冲过去赶到医院了。
可是,前面的那些车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全都是原来的速度,极慢极慢的往前一点点的移动着。
医院里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每一次都是急切。
“先生,要手术,可是没有家属签字。”
“什么狗屁签字,跟院长说,若是医院保不住那孩子,那么,医院直接关门歇业。”他低吼,眸色深幽,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泛白,黑色燕尾服包裹着的身躯轻轻颤抖着,他自己不知,她却看在了眼里。
这是喻色第一次知道季唯衍还会爆粗。
可她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唯雪走的时候,直到最后一刻,他才赶到。
身为哥哥,他是自责。
身为哥哥,他失去了记忆六年,那六年对唯雪他少了关心少了照顾。
所以,唯雪的孩子他是一定要保住的。
“我……我们尽力。”那边匆匆挂断了。
车前的车龙的车速多少提上来了一点点,季唯衍目光直视着前方,不言不语。
喻色知道她担心,想了又想,便打给了蓝景伊,好在,蓝景伊接得很快,“喻色,你和唯衍快到了吗?”
“快了。”可是,他们的车才驶过那段堵塞的路段,还要再一会儿。
“喻色,聂香香大出血,你心里有个准备,若是……”顿了一下,她又道:“你照顾好唯衍,他来了,你尽量哄住他,医院这里,振东和倾倾都在,他们也会尽力的。”
“好。”孩子是季唯雪用她几年前存的卵子与薛振东的结合再由聂香香代孕才有的,这个过程相当复杂,却也倾注了季唯雪的心思。
据说,为了这个,她试过了很多次。
却唯有这一次成功了。
但没想到,她居然在孩子就快要出生的时候遗憾的走了。
想到这个,喻色的心底里也是不舒服的。
可是世间有些事,任你是谁也没有办法。
江君越没有办法。
薛振东也没有办法。
那季唯衍,他也只是一个凡人。
挂断了蓝景伊的电话,喻色转首,先是轻轻握住了季唯衍的手,“阿染,色会一直陪着你。”无论怎么样,她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她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他。
世间冷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她却知道他的冷他的暖,他所有的心思。
“嘭”,就在喻色沉浸在无尽的担忧之中时,突然间,一声闷响响起,紧接着又是几声“嘭嘭嘭”的闷响,速度之快,来之凶猛的程度,一切都太突然了。
突然的喻色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头就被男人猛的一摁,“趴下,不许抬头。”
喻色头被摁下的那一瞬间,眸中闪过的是一抹血红,季唯衍受伤了。
“阿染……”她惊惧急喊,可是头被一只手以绝对的力量狠摁着,“我没事,很快到医院,别抬头,乖,只是皮外伤,老婆,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温柔诉说中,听不说任何情绪的波动。
更没有任何疼痛的意味在里面。
可她明明就看到了他身上的那抹红,“你让我起来,阿染,我要陪着你一起。”
“别动,别让我分心,好吗?”他低喝,让她才要挣扎的身子顿时软了下去。
他说的对,她若起来,帮不到他任何,他们现在显然是被人伏击了。
没想到在小城里这样的大白天居然有人要杀他们于无形。
这是枪杀。
“固定自己的身体,快,他们要撞上来了。”
季唯衍低喊,让喻色闭上了眼睛,小手死死的抓住车椅边的扳手,她不能做他的累赘,“阿染,我好好的,我乖乖的固定了,你放心。”她轻声语,眼角的泪却无声的滚落下来,顷刻间就湿了面颊咸涩了唇角,她真是没用,什么也帮不了他。
“哐啷”,那是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一般,震得喻色头皮发麻,她身上没有受伤,可却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一样。
“哐啷”,又是狠狠的一撞,这一次,她感受到的是车身的倏然间平移,是季唯衍,是他主动撞上了对方的车。
虽然看不见,她却可以凭感觉感受到。
车身剧烈的晃动了一会之后,很快的就归于了平稳,喻色再也忍不住的抬起头来,阳光温暖下来的光影中,男人的肩膀一片红色,他,果然受伤了。
倏然的起身,“阿染,是枪伤吗?要不要我来开车?”
“不必,小伤,我没事的,已经甩下了。”
喻色扭头看后视镜,就见车后一辆小车此时已经起火,车上的人正狂奔而下,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巨响,那车爆了。
至于那车里的人如何了,已经拐了弯的车里的喻色再没有看清。
喻色回身找到了车里的医药箱,“阿染,我为你包扎,阿染,我只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