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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音,别听你爹的,有了喜欢的人,就告诉岳叔叔,他要是识相,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敢不同意,岳叔叔就把他打残了,留在你身边。”
岳凌寒说的云淡风轻,李诗音面色突然一僵,将头垂的更低了。李诗音心里明白,别看岳凌寒像是在开玩笑,但这事,岳凌寒是做得出来的。
“行了,也没看见你把梅清的腿打断呀,小音不早了,早些去歇着吧。”
李诗音看了看天色,已经临近三更天了,确实不早了,便乖巧的点了点头,拎着托盘退了下去。
走出几步来,突然想到似乎梅清还没有回来,本想问一句,要不要派人找找,但转头看见岳凌寒神伤的模样,便开不了口了,便思忖着,让李澈去找一找梅清。
李斯又陪着岳凌寒喝了大半个时辰酒,便有些撑不住了,便将岳凌寒一个人留在院子中,自己回房休息了。
没人陪了,岳凌寒索性便将酒杯跟酒壶都撇开,直接抱着酒坛子喝起来。
岳凌寒认识的朋友不多,而唯一能陪他喝个天翻地覆的,也只有赫连鸣谦,可惜赫连鸣谦如今在翰林院中瞒着科举一事,近断时间脱不开身,他不便去寻赫连鸣谦。
在梅园之中一向都是梅清陪他喝酒,但梅清酒量很差,没几杯就喝趴下了,但岳凌寒依然喜欢跟梅清喝酒,即便他趴在身边,也比他一个人好很多。
梅清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还不到日落,红彤彤的朝霞照亮了整个科考的贡院,十分的漂亮,但他的心却沉甸甸的。
出了贡院后,外面也十分的热闹,有神采飞扬信心满满的,有捶胸顿足哭天抢地的,但这些都引不起梅清的兴趣,因为他正在心中苦恼着,自己接下来该去什么地方。
他在街上逛荡了许久,直到天渐渐的暗淡下来,随后没了一点光亮,漆黑的苍穹之中,挂了一轮残月,跟稀疏的几颗星辰。
李斯哪里,是他唯一可以回去的地方,但因为哪里有岳凌寒在,他便为难起来,事已至此,他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岳凌寒。
不知不觉中,梅清鬼使神差的到了李斯的庭院周围,视线穿过门前那一架吊桥,看到还有光亮照射出来。
一阵冷风吹过,梅清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打了一个喷嚏,初春的天气,夜晚还很凉。
梅清踏上了摇摇晃晃的吊桥,而跟应了李诗音打算出去寻寻梅清的李澈,恰好看到了梅清,又转身看了看瘫醉的院子中的岳凌寒,戏谑一笑,飞身悄无声息的回去了。
通往院落的吊桥走上去本就有些摇晃,再加伤梅清有些许紧张,走完那吊桥,竟然累的有些气喘。
此时院子里十分的静,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院子中心的那颗老槐树上,只挂着一盏灯笼,透过稀薄的糊纸,散出昏黄的光亮。
梅清放轻了脚步,刚想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突然听到一个窸窣翻身的声响,整个人促然一怔,惊异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那棵槐树下的石座上,正趴着一个健硕的身影,桌上摆着几个放凉的小菜,地上滚着些喝空了的酒坛子。
岳凌寒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夜风吹过,衣襟扑簌簌的响动着,梅清看着都有些冷,看情形似乎是喝醉了。
岳凌寒酒量有多深,梅清是不清楚的,因为这三年来,他从来没见岳凌寒喝醉过。想必自己白日里确实伤他伤的不轻,否则,他不会将自己醉成这个样子。
“寒~”
梅清小心翼翼的走到岳凌寒身边伸手摇了摇他,这句称呼开口,梅清自己先是惊了一瞬,从离开了梅园后,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唤岳凌寒。
“梅梅~”
被梅清这样一碰,岳凌寒突然抓住了梅清放在他肩上的手,然后紧紧抱在了怀中,梅清楞了愣,只以为岳凌寒在装醉唬他,便赶紧用力往外抽自己的手。
“你放开。”
梅清用尽了力气去抽,岳凌寒本就醉着,自然没有防备,梅清将手抽出后,哐当一声,岳凌寒从石凳上跌落在地。
看着摔在地上,却还睡着没醒的岳凌寒,梅清才意识到,方才岳凌寒唤他那句是醉后的梦吟,并非真的醒了。
“寒,回房睡吧?”
梅清看着岳凌寒躺在地上有些不忍心,便俯身将岳凌寒扶着坐了起来,岳凌寒的头,便搭在了梅清的肩上。
梅清似是听他嗯了一声,但便没了下文,岳凌寒呼吸的热气,扫着梅清的脖颈,让梅清身体不自觉的战栗起来。
为了排解身体因岳凌寒接触产生的不适,梅清赶紧将岳凌寒,连拖带拉的帮他起了身,撑着岳凌寒摇摇晃晃的朝着岳凌寒的房间走去。
在梅园之中,喝醉的经常是他,每到那时,岳凌寒便直接将他抱起,飞身就送他回了房间内,从来没想过,会有反过来的一天,只是他不懂武功,也没这么打的力气,只能撑着岳凌寒。
李斯这几件茅屋围成一个四方的庭院,即便院子并不大,从槐树下到岳凌寒所住的房间,也没有多远,但就这几步路,已经差一点让梅清虚脱掉。
进了房屋内,梅清一把将岳凌寒卸在床榻上,梅清在床边蹲下身喘了好一会气,才歇过来。
梅清起身将岳凌寒的鞋袜褪下来,将岳凌寒很七竖八摊着的身子转正,扯开了被子给他盖好,从前不知有多少次,岳凌寒是这样照顾他的。
昏暗不明的烛光下,那样英气刚毅的脸庞映在眸子中,梅清心头微微一颤,梅清鬼使神差的将手伸过去,放在了岳凌寒的棱角分明的轮廓上。
不管他承不承认,岳凌寒的确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一个人,哪怕他娘亲都比不得岳凌寒的体贴细致,离开他的每一刻,他都怀念着他的好。
正在梅清愣神的空档,岳凌寒突然朝着外方翻了翻身。经过方才一番的折腾,岳凌寒身上仅有的单衣,不知何时松开了衣襟,胸~口露出了一道骇人的剑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