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泪滴敲打在暗红色琴身上,噔的一声,蓦然琴弦断裂。
将锦月的中指划破,轮椅上的人双目微阖,嘴角微微扬着好看的弧度,明媚的阳光下依然清雅温润,似乎下一刻便会睁开那双清澈无垢的眼眸对她暖暖的笑一笑。
锦月木讷的起了身,沿着脚下青石板铺就的石阶一步一步向下走,原本细柔的微风突然有了力度,奋力的撕扯这身上轻薄的纱衣,似是要将她拉回到身后那看似沉眠的人身旁。
她耳边似有千千万万人在撕心裂肺的吼叫,振聋发聩,但她不能回头去证实,因为她早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打击,而且她希望南宫霖永远活在她心里,因为他是这世上唯一给她带来温暖的人。
潋滟谷很大,她穿着一件单衣,漫无目的的从春走到夏,从夏走到秋,从秋又走到冬,奇怪的是完全没有感觉到温度的变化。
“回去吧。”
似乎是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强挺着的最后一根神经压断,就如那断掉的琴弦一般,再也接不回去,这样也好,以后她便不再会有喜怒哀乐了吧。
“锦月,朕知道你委屈,但朕又何尝不是。”
锦月猝然抬起了双眸,温软的夕阳落在她眸中光彩熠熠,她凛然大笑,笑的决绝而凄然,墨承乾愕然望着她,但下一刻这近乎疯狂的人身体一软,倒在了他怀中。
墨承乾将锦月横抱起来,他知道南宫霖的离开必然会让她心智受创,但只要她挺过来,日后便再也不会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伤她分毫,他要的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皇后,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昏沉的天气飘起了漫天的雪花,揽月阁门外种着的几株寒梅,有几根枝条越过墙伸展进来,几朵稀疏未开的花苞散着清香,院子里的桃树下有块平坦的大石。
府中的下人引着云裳进来时,便看到锦月呆呆的坐在那石头上,一头乌发披散下来,身上裹着一层一层厚重的披风,手中握着一个攀着夜明珠的绳结,那绳结红艳似火,编制着从上弦月到下弦月的轮换。
这段时间她忘记了很多事,甚至忘记了自己忘记过什么,但却还记得锦月那双秋水潋滟的眸,跟清淡自若的神情,如今坐在磐石上的女子,呆滞无神的模样,与她记忆里那个聪慧的女子大相径庭。
她一时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了,脚步挺早揽月阁门前,不知该不该进去,直到伸出一双能让她安心的大手揽了揽她的肩,云裳抬头便看到那张带着雅如秀竹的面孔,跟那份暖人的笑。
“进去吧。”
她的夫君,她竟然连自己成亲那日都记不真切了,但后来她便释然了,只要这人待她好,也无需求写什么了。
“你家小姐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王书墨扶着云裳走到锦月身边,那磐石上的人眼帘都不曾抬起,似乎对外界完全没了反应,青鸾替锦月掖了掖身上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