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天成。”
靖平侯夫人是第一个认出来的:“这莫非是当年荣昌大长公主戴着的那支白玉碧莲?”
白玉碧莲,都不说是簪子了,这简直就是艺术品。
朱承瑾算是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由惊叹,且下意识推拒道:“白姑母可千万别说这是送给我的,太贵重了些。”
朱承瑾不是瞎说,白潋滟当初的首饰,嫁妆那些东西,放在现在,即使是昭华出嫁,也不一定能攒起。当年可是沈皇后、锦溪公主、白贵妃三个最尊贵的女人,齐心协力为白潋滟操办的嫁妆。尤其是锦溪公主,觉得女儿嫁给章家太过亏待,在皇宫里搜刮了个遍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但是白潋滟那些嫁妆就是再怎么华贵,也抵不过这支簪子。
出了浑然天成的美,这簪子的一个个主人,最低的也是公主级别,尤其是目前所知第一人主人,乃是荣昌大长公主,史书笔笔记载下来的大长公主中第一人。
白潋滟道:“我让你收下,自然有我的道理。这簪子,一开始是由荣昌大长公主赠予别人的,到我母亲那一辈儿,传到了我这里。如今赠给你,也算是有因有果。”
知道的人都不由得赞一声白潋滟心细如发,这簪子送到公主们手里,难免会觉得白潋滟身份不够,可是对于朱承瑾与靖平侯府来说,又是意义非凡的一样宝贝了,就这么一来,最起码景豫郡主与靖平侯夫人是欢喜非常的。
果不其然,朱承瑾看向靖平侯夫人,靖平侯夫人果断道:“姑母赠的东西,郡主还是收下,要我看啊,这簪子与郡主般配。”
白潋滟笑道:“我的好侄女,这簪子算是心意,只是这底部有一条缝儿,还得让刘师傅看看,好好修补修补。”
刘夫人珍之又重的亲自将那簪子拿了下去,就这种无价之宝,别说一道缝隙了,碎成两截也是宝贝。她心里这么想着,走路不怕摔着自己,生怕摔了簪子。
刘金看到了,他并非爱宝之人,只是这一行干的久了,见到如此雕工,也是赞叹了半天,与夫人心有灵犀道:“这宝贝就是碎成十节,但看玉质,就比端云公主送来我这儿修补的好上百倍。”
端云今儿不是来买东西的,她是来修补玉坠。
那玉坠,是当年皇帝赏赐,她却不小心磕破了一角,心疼的不行。刘金与老婆说悄悄话,俩小伙计就在旁边侯着,“你让我看了这个,再看端云公主的这个,我便不大想修补了。”
“瞧你这性子,”刘夫人嗔怪的推搡他一把,“哪有这个道理,看见糙做工的便不爱了,那以后你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刘金无奈,眼睛却止不住看向那簪子。
他们这一行也挺难做,好东西全不是自己的,可是刘金知足,只要能看到摸到,做出来便好。
这两样都好修补,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端云公主的玉坠早就好了,刘金对着那白玉碧莲却无论如何都不怎么能下得了手,斟酌半天,才选了填补一法子。
调制的颜色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与这簪子相仿的,刘金倒是大半时间用来调配,最后才勉强选了个差不多的。“夫人,你将这簪子拿去给她们看看,恢复原样肯定是不行了,只是这样不细看,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随口道:“贵儿,端云公主不大好说话,你将这玉坠送上去吧。宝儿来给我帮把手,这里还几件金器,你给我送去二楼……”
贵儿皮实,面对端云也不怵,笑嘻嘻将东西递到了桌上,要亲手拿起来给端云指出如何修补,看端云满意不满意。结果手刚碰到玉坠,端云脸色就冷了下来。
孙雅一见就呵斥道:“这是多贵重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
贵儿有些不乐意,但是也知道这是贵客,笑道:“贵人别生气,我们身份下贱,可是这玉坠到底是经了我们手里才恢复这样的,您若是嫌弃我们,又为何要找我们修补呢?”
“好伶牙俐齿的小子,”孙雅冷笑,“你知道这玉坠价值几何吗?别说你了,就是璞玉坊,也抵不上这坠子,这可是宫里出来的宝贝,公主戴着的东西,你那手,是公主开恩才勉强保下的,不然你以为你此刻还能好好站在这儿?”
此刻端云自然是端着身份,不会跟个伙计计较,可是孙雅却说出了她的心声,她也是淡淡一笑,骄矜又自傲。
贵儿这是彻底不乐意了,“比你这还好的东西我也不是没摸过,也没见人家这么怜惜。这是个首饰,又不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我就碰不得了?”
孙雅粗俗,贵儿更是市井出来的混小子,半大小子气死老子,要多混有多混。此刻一听这话,端云面色阴沉如水,孙雅却道:“混账,你怎么能把公主的首饰比作黄花闺女!反正这东西就是贵重,你就是不能碰!”
“你又是什么人?公主到现在一句话没说,你是多高贵的身份?”贵儿嘟嘟囔囔,“我瞧着郡主也没你这么横。”
又是景豫!又是景豫郡主!
端云冷淡道:“罢了,跟个贱民计较,平白跌了本公主的身份,今日就饶了这小子。”她让孙雅亲自将玉坠拿来,自己却不接,让奴才接好了好生擦拭。
贵儿被奴才小心翼翼捧着玉坠擦拭的模样气个仰倒,小声嘀咕一句:“什么玩意儿啊,又不是稀罕物件,还不如郡主那簪子好呢。”
他刚才可是听刘金说了全程,自然知道簪子是谁的,又有多珍贵。
这句话可是如同火上浇油了,将端云压抑的怒火霎时间点燃,“好啊好啊,景豫郡主有多珍贵的东西,我倒要去看看,她为何什么都要与我相争!”
宠爱、夫婿、权势、名望!现在连簪子,景豫也要跟她一较高下!
简直是混账,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