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为臣的,像是得罪了太子的那些人家,也有忙不迭与太子示好的,毕竟三皇子死了,五皇子是个无用的,四皇子成了个藩王,谁还能与太子又一争之力?
这个时候的示好显然来的太迟了,太子身边如同众星戴月,四皇子这边早就不复早年风光,想到当年的自己如何被人追捧,对比如今,何其心酸。
朱承瑾在一边,光是四皇子脸上不住变换的表情,已经足以让人想为他点蜡了,更别提太子还简略的在信中告知这位四皇子将要做的事儿。朱承瑾与楚清和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大串儿的吐槽,诸如“四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真不靠谱”之类。
来找他们夫妻二人搭话的也不算少数,更多的都是朱承瑾那些表姐妹堂姐妹之类的,来叙往日莫须有的旧情,朱承瑾也只是虚虚应付。她算是得心应手,不忍楚清和守在身边,眉梢一挑,楚清和会意,寻了个理由便去躲清闲了。
这一幕落在皇帝眼里,皇帝还笑道:“景豫与楚世子夫妻相敬如宾,朕……与母后也不算是白操劳一场。”
太后今日没来,自从周皇后去了,她身子一直不怎么舒坦,今日又是送四皇子,眼不见心不烦,索性不来了。
昭华原也不怎么想来,只是太子透露了一点消息,神神秘秘的,倒是将心底好奇给勾了起来。
一切都如同四皇子与林念笙安排的那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恪昭媛今日看起来有些憔悴,与苏淑妃简直是不能比,遍观众人,也就只有刚丧子的陆贤妃脸色比她难看了。
昭华唇边弧度不动,与朱承瑾说着悄悄话:“瞧见她脸上那些粉没有,为了遮老呢,听说他前些日子为了复宠,用了什么秘药,的确是管用了几日。可是越用,效果越差,就要翻倍的用,脸色黄的像是涂了一层膏蜡,难看的很。”
朱承瑾心道,这要是非要解释,应该是药物反应。是药三分毒,何况是效果那么明显的“神药”,诸如现代的某些药物伤肝伤肾的,恪昭媛服用的“秘药”想必是伤及内脏,才会引气脸色这么难看,若是继续用下去,也不必皇帝处死了,自己吃药就得吃死。
何况这等东西,对于恪昭媛来说,就是罂粟大麻,只要停下就会变得丑陋,她就不得不日复一日的增量。朱承瑾不由感叹:“谁给她找的药,这是多大的仇啊。”
昭华这才嘲讽笑道:“不就是她的好儿媳,林念笙吗?”
皇帝见此,再加上四皇子可以做出的落寞模样,不由有些心软:“恪昭媛,来朕身边吧。”说着还像是有些愧疚一般,看了一眼苏淑妃。
这么一看,就看出些许不对劲儿来了。
苏淑妃身着素青衣物,这不是她平日里的装扮,但是要说起来,皇后刚薨逝,这一身是极为符合礼数的。何况太子与昭华公主在这儿,更是不招眼,其他几个妃子,因着陆贤妃死了儿子,穿的更是素淡,只是不是为了周皇后罢了。像是陈贵妃、顾德妃,也是挑了些不易出错的稳重颜色。
恪昭媛穿的也并非什么太鲜艳,只是额间缀着、头上钗子,都是金器带红宝石,瞧起来,倒像是有什么喜事——儿子为藩王,的确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喜事儿。在外人看来如此,却不知恪昭媛与四皇子娘俩还不满意呢。
即使如此,皇帝想到恪昭媛即将被自己处死,就不免多谢宽容,“看你面色不大好,来朕这儿吧。”
四皇子闻言不由看向恪昭媛,所幸恪昭媛虽说面容憔悴,心却依旧还是那个当场毁别人容貌面不改色的贺贵妃。一步一步,从从容容,就到了皇上身边,“臣妾是想到,日后再见不到皇儿,不免有些……”
“罢了,皇上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臣妾再说什么,岂不是不懂事。不如,让皇儿,再敬臣妾与皇上一杯酒吧。”恪昭媛笑起来有些怯怯的,带着不敢说什么的委屈与哀愁,皇帝目光都被吸引进了那双已经不算年轻的眼中。
恪昭媛顺手拿起皇帝面前早就准备好的一杯酒,谁也没注意,镂空指套就那么一划而过,她捧着酒杯,递到皇帝面前,道:“这杯酒可能也是臣妾与皇上的,最后一别了。”
皇帝不疑有他,刚端到手里,就听太子道:“且慢。”
四皇子面色一僵,手里杯子差点儿没滑下去,却仍旧是整理好了姿态,笑道:“太子殿下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