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之前我还和季云祥开玩笑,我说,让您老带十个人,您就索性带着冲锋枪来啊?我要是只说一个人,您老是不是背着原子弹就来了?
季云祥说:“弄不到那东西,否则我会背来的!”
侯师叔不停冲我使眼色,季云祥也将大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一个叫我下令,另一个估计是担心我亲自动手,毕竟季家人都认为我刀枪不入,最适合这样的冲突了。
我小声问许祈:“怎么办?”
他也小声回我:“无毒不丈夫,即便不与季家拼命,考古队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你更不是带他们来旅游的,血一定要流,人早晚会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明白流血的必要性,只是不太好意思,毕竟我肯定死不了,却让考古队拿命去拼,实在说不出口啊。
就在我琢磨不定的时候,方航再一次张口:“也不知道这拦路神要多少条人命才肯善罢甘休,看这样子是想把咱们一网打尽呀,大家赶紧开动脑筋,想个主意,找到这拦路神的藏身之地吧。”
季云祥赶忙附和:“没有错,同仇敌忾才能无往不利,小道协诸位道行参天,收拾个拦路鬼想必不在话下。”
我冲侯师叔摇摇头,示意他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他稍稍沉思便笑了出来,表示季云祥说的没有错,随后便号召大家集思广益。
我说,办法还不简单么?推了这三座婴儿塔呗。
许祈将我拖到后面,让我别出馊主意,毁塔是最下策,就好比抓僵尸,知道一口棺材里的尸体发生尸变,应该烧掉或者贴符化去尸气,傻帽才会直接开棺与僵尸单挑,现在连塔里木盒的来历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拦路神是否与婴儿塔有关,千万不能贸然行事。
我无奈道:“你们太胆小了,无非一死,拼个痛快!”
许祈很古怪的盯着我,方航也凑过来问道:“九香她们怎么办?”
我说,陪我一起死呗。
方航便郑重起来,问道:“王震,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自从进了这片山林,你就像一只发.情的大猩猩,三番四次要毁掉婴儿塔,这很不正常。”
不正常么?我觉得挺正常呀,那几个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老道士肯定想不出来好办法,既然如此,耽误这个功夫做什么,早死早超生呗。
方航围着我看了又看,评头论足道:“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可你没理由走火入魔,身子是白姐姐送的菩萨金身,剑招是名人兄传你的,你没有主动参悟过任何道经法咒,不应该滋生心魔,所以你一定是欲求不满,心里变态了!”
懒得搭理他,就看着侯师叔他们瞎琢磨,最后,方航出主意道:“要不咱们请山神吧,问问他,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提前说好,我请不来山神,你们谁有这本事?”
老道士没有回答,依旧沉思着,我问方航,请山神很困难么?他连哪吒都请的来呀!
方航对我耳语道:“不一样,哪吒是天上神,我上次就好比打电话请他帮个忙,在这里请山神就等于在山神家门口,报名告入,你说哪个困难?要损寿命的!”
我说,这些老道士没几年好活,你看他们谁舍得用寿命去请山神?肯定还是你呀,你年轻嘛!
方航幽幽道:“我请不来,我没有阳寿...我估计最后得落到你师父头上。”
果不其然,方航的话音刚落,侯师叔便对许祈作揖道:“许道友,方航小友的主意确实可行,这一趟以我们小道协为主,本来由贫道三人一肩担之,奈何贫道年事已高,实在禁不起这样折腾,你若愿意代劳,等破了那第十棺,贫道重归小道协,便革去那张继业的副会长之位,改由名道观代表龙虎山加入道协,你意下如何?”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估计许祈会答应,却没想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十分纠结的说,不是他不愿意效劳,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法力低微,难担此重任。
许祈不答应便没有人能强逼他,只是侯师叔面有愠色,不过他许个空头支票就要别人拼命也忒不道德,一来他未必回得去,二来,有我在小道协一天,名道观也不需要他来照拂。
沉默片刻,季云祥忽然表示愿意做这件事,而作为回报,开棺的好处当有他一份,侯师叔便做主答应了。
请山神和招魂一个道理,只是看山神老爷是否给面子,用背囊搭了台子,铺上黄布焚香祭拜不说,还拆了几袋行军粮充作贡品。
随后季家出来个老头,抓了一把线香点燃,又弄出个铃铛摇晃,便在法案前装神弄鬼,一会喷口酒,一会点几张黄符,好像街头卖艺的表演了七八分钟,他将线香插进土中,盘坐而起,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方航小声告诉我,这老头在偷奸耍滑,我们让他请山神上身,好询问这里的诡异,他却搞个卜噬之术预测吉凶,虽然也有效果但显然差了许多。
说着话,树林里吹来一阵阴风,不知哪里飘来的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地上的一把线香燃烧出的星点火光,却砰的一声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