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已深,马车走在官道上,车轮碾碎枯黄的叶子,风吹起岚汀的衣裳,他丝毫不觉得冷,只觉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因为去梁溪就有可能见到舍灵。转过头问旁边正在赶车的杨忆箫道:“师弟,你去过梁溪吗?”
杨忆箫摇头道:“还真没有,其实我没去过什么地方的。因为从小除了练功就是练功,所以很少出门。”
“那岂不是很无聊吗?”
“不无聊啊,习惯了就好。”杨忆箫性子寡淡清净,与岚汀不同。
“要是让我天天练功,非得把我憋死不可。”岚汀笑道
杨忆箫道:“师兄,那你以前每天都干什么?”
“跟我爹学做菜啊,没有事的时候就去河边游泳,运气好还能抓几条鱼,这样晚饭就有着落了。不过抓鱼的人太多,还没等我下手呢,河里的鱼都被抓没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能把河里的鱼抓没了?”杨忆箫不信道
“你还别不信,这世道如此凄凉,老百姓别说吃饭了,喝粥能喝饱就不错了。种地要交租,开店要交税,砍柴打猎是个体力和技术活,吃不上饭可不就下河抓鱼吗?”岚汀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杨忆箫听在耳中,叹道:“真想不到,老百姓生活的这么辛苦。”
岚汀道:“可不是嘛,我爹当厨师那家酒楼隔三差五当官的就来吃饭,而且还不给钱。”
“吃饭不给钱,还有王法吗?”杨忆箫怒道
“王法?还李法呢!不给钱也就算了,还时常找麻烦,逢年过节要是不送红包,这酒楼就等着出事吧。”
杨忆箫使劲抡了下马鞭,“岂有此理,哪里的官敢这么霸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都一样。”岚汀苦笑道
杨忆箫道:“不是啊,我们那里的父母官就很好啊?”
岚汀道:“那是流星赶月阁名气大,实力强。你不知道人都是欺软怕硬吗?”
杨忆箫默不作声,许久才道:“以后要是让我遇见这样不公平的事,我非把狗官的腿打折了!”
“以前我也这么想过,见多了也就习惯了。”岚汀靠在门板上,仰头看天。想起幼年自己看着父亲被当官的欺负,委屈之感涌上心头。若不是遇见齐楚,想必自己一辈子都要想父亲那样被欺负吧。现在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
杨忆箫道:“你想什么呢?”
岚汀道:“没想什么,此去梁溪要走几天的车程?”
杨忆箫道:“咱们出发的早,明天晚上就能到了。”
岚汀道:“今晚在野外过夜?”
杨忆箫道:“咱们顺着官道走应该有驿站吧。”
岚汀兴奋的眼神暗淡下来,“空欢喜一场,还以为露天过夜呢。”
杨忆箫道:“如今这天气野外过夜还不被冻死。”
“多刺激啊!”岚汀憧憬着,“你想想,咱们四个人生一堆火,打两只野兔,一边烤着一边吹牛,要是再有点酒,哎呀简直太过瘾了。”他一直是这样,地为床,天为席,随遇而安,还能从中找到乐趣。
“我都被你说的有点期待了呢。”杨忆箫露出笑容,“长这么大我还从没有在野外睡过,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岚汀笑道:“这个还要你自己体验,我说了就没意思了。”
提起酒,杨忆箫忽然想到昨夜岚汀自己喝了一整坛,“昨天你没喝多吧?”
岚汀想起昨晚的事,心中疑问未解,也不知跟杨忆箫怎么说,“当然没喝多了,我这酒量千杯不醉的。对了,师父可传给你什么功法吗?”他平日里都喊齐楚公子,这一次改了称呼只觉有些不适应。
“功法倒是没有,不过给了我一本曲谱,里面有师父练功的心得。我拿给你看啊。”
杨忆箫对岚汀已经没有隔阂,虽然自己比他大,武功也高过他,但是师门辈分他一定会遵守的。岚汀接过曲谱,前后翻了几页,发现里面没有对《象帝之功》的记载。
于是说道:“师父传了我一套入门的心法,我觉得不错,虽然你武功已经不弱,但也是玲琅阁的弟子,还要学点本门功夫。”
上次舍灵告诉他《象帝之功》只传玲琅阁的掌门,所以他不能告诉杨忆箫自己传他的是什么武功。岚汀为人善良,待人热诚,加上杨忆箫曾两次救他性命,感激在心,就想把《大道无名》中的前半段先教给他。
“好啊,我正想学咱们玲琅阁的武功呢!”杨忆箫高兴道
“你坐过来点,这风太大,我怕你听不清。”其实岚汀是怕自己声音太大被车内齐楚听见。
杨忆箫挪了过去,“你慢点说,我怕听漏了。”
岚汀伏在他耳边叙述着《大道无名》的开篇,一盏茶的时间,杨忆箫就完全记住了。
“多谢师兄了。”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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