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一挥手,就有两名武士走过来把俘虏拖了下去。此时俘虏脸色煞白,嘴唇没有任何颜色。
帘帐起落,人被拖到外面,只听一声闷哼,一腔热血喷在帘帐上。
人死了,一刀毙命,头颅落在雪地上,滚出很远。
加藤清正站起身开始在帐篷里来回踱步,他很着急,自从上次战败,军中势气低昂,本以为这次敌军投诚是个振奋军心的好消息。谁知道竟然落入陷阱,被人杀了个人仰马翻。
帐中火盆里的木炭燃烧着,但他的心冰冷。
“将军,我看还是去找那人吧。”站在一边的护卫道。
加藤清正斜斜的看了护卫一眼,露出迷茫的神情,然后扭头停步。
帐外的风很大,呼啸而过,原本从北吹来,不知为何突然变了方向。
“呼~”帐篷摇晃,险些被大风连根拔起。
加藤清正的心如这变幻莫测的风向一样,忽而下定决心,忽而犹豫不决。木炭燃烧,炭灰脱落,露出的还是火红的炭,温度不变,可终有一刻当盆中木炭烧尽时,犹豫的人会下定决心。
炭火尽,加藤清正转身向外走去,在撩起帘帐的一刹那停住。
寒风如一把刻刀,在这张经历了三十五年风雨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加藤清正幼年时便跟随丰臣秀吉,精通多种武艺,其枪术出神入化,十三岁时以一杆片镰枪名动天下。二十二年戎马生涯,鲜有败绩。近日却败在敌军手中两次,这叫他无比气愤。
可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可以忍受。但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自己偏偏要对一个人低头。
他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子,甚至和此人没有任何正面接触。
加藤清正只见过这个人的两个手下,但就是这两个手下就已让他无比头疼。前些日子他发过誓,此生再也不求此人办事。
但今天他要食言了。
走在风雪中,护卫拿过袍子披在他的身上。黑色的皮毛在月光下闪着神秘诱人的光,加藤清正走出军营,往夜的最深处走去。
护卫没有跟上,他知道加藤清正前去受辱,自己要是目睹了将军被辱的场面,就会永远消失在黑夜之中。
当加藤清正穿过黑夜,走在一片树林中时,夜空中的那轮圆月悄悄的躲了起来。星光散落在林中,竟往同一个方向汇聚。
加藤清正走到星光的尽头,面前是一个宅院。
他无比震惊的看着宅院,心道:前些天我来时,这里还是个简陋的木屋。怎么不到十日,竟能平地而起一座宅院?
看那宅子的墙壁是坚硬的青石砌成,红木大门上有两个虎头,虎口衔着铜环。在呼啸的风中,两个铜环一动不动,让人心生敬畏。
“仅凭两个人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真能建造出一座这样的宅院?砌墙的青石从哪里来?红木大门又从哪里来?精美的虎头绝非出自寻常人之手!”加藤清正低声自语,深深的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