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染把自己的谋略策划告诉了郑修年,又道:“我现在不叫风染,冒了郑家之名,叫做郑染,军中都知道,此次是阴国郑家子弟挂帅出师。”
“没事,你本是郑家少主,我也是郑家之人,算不得冒名。”郑修年呵呵笑着开解道:“老头子若是知道你用计诱杀索云国皇帝。开心还来不及呢,岂会怪你冒名?”
风染良久没有说话。他是用计诱杀贺月,可是用计相诱的基础是不堪提及的种种难堪之事!到时郑承弼问及之时,他该如何回答?
郑修年既然醒了,便不肯再躺在床上休息,行走不便,就叫小远推着车子,视察了阵地,又给风染提了一些更好的完善建议。
第七日一早,贺锋带领着亲军抵达枇杷谷亲自督战,勤王之师万事俱备,士气高涨,只等贺月率军来袭!
大约巳正,马蹄声声,车轮粼粼,贺月带领的八千由铁羽军和京畿守军给成的先锋队抵达谷口。但是并没有立即进谷,而是一直停在了谷外。
“怎么回事?他们察觉了?”贺锋有些忐忑不安地问。
风染解说道:“王爷不带兵打仗,自然不懂。时近晌午,进了枇杷谷就是一场恶战,他们是在谷外休整吃饭。”
贺锋问:“咱们在这里等着,他们在外面吃饭?我们要不要派人出去冲杀?”
风染淡淡道:“不用,让他们安心吃完最后一顿饭。”
贺锋在一边说道:“趁他们吃饭,我们冲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这机会多好!”
风染轻轻一笑:“跑了几十里远路,吃饱喝足之后,王爷认为,他们最想干嘛?”
贺锋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风染也不等他回答,自问自答道:“睡觉!他们今天从起灵村出发,两个时辰行走三十里赶到枇杷谷外,一路行军甚急,此时应该人困马疲,人一吃饭,就想睡觉,饭后困顿倍增。趁他们吃饭之时冲杀,不失为一个时机,不过我们布置的是防守反击的阵形,不适于主动出击,会打草惊蛇。等他们吃完了,在人的精神最困乏之时自己走进阵来,才是最好的。要沉得住气。”
贺锋问:“听说奸逆的后援队伍明天就能到达。你准备怎么应对?”
“拿下贺月,这天下就是王爷的,后援队伍到达,也只有赶紧向王爷投诚的份,还要怎么应对?”
贺锋并不是好糊弄的:“他们若是不降呢?”
风染的回答更干脆:“灭之。”
吃过了饭,贺月的队伍又在谷外停顿良久,然后才磨磨蹭蹭地开进了枇杷谷,一进谷底,立即展开防守队形,一步一步,缓慢推进。
风染站山崖之上,冷冷地远远地看着贺月。
贺月一身戎装,黄金铠甲,黑底金绣的帝王战袍,相当英武,也相当显眼。贺月居于队伍中央,在重重兵卒的环绕簇拥下,缓缓向山谷之中推进。在贺月身边,是三位戎装的大将,风染只认得其中两个,一个是御前护卫都统领叶方生,风染留宿皇宫那一夜,与之有一面之缘;另一个是铁羽军都统领凌江,当贺月把太子府更名赏赐那一天,凌江仗义直言,也曾见过一面。此两人皆是一等一的谋略,二流的武功。风染轻声给郑修年介结,贺锋在一边补充道:“那一个,是御前护卫副都统领朱耀。贵族世家,只会吃喝玩乐,没什么本事。奸逆给他这么个副职,是要拉拢他家族。”
贺月军行至谷底中间,便不肯再向前走,风染又等一会,见贺月军仍无动静,叹道:“他们再前进一点就好了。”逐下令道:“鸣炮!第一队,冲下去!”
勤王之师炮鸣七响,与此同时,埋伏在两边山坡半腰的兵卒猝然现身,呐喊着向谷底的铁羽军和京畿守军们冲了下去。此队打头之人,全是风染挑选出来的江湖中的好狠斗勇之辈,亡命之徒。风染给他们下的命令:尽可能杀敌!
勤王之师是一群乌合之众,相互的配合,远比不上铁羽军和京畿守军,因此风染便只能以江湖亡命之徒的猛烈冲杀,以图给对方当头一棒,从而压制其气势。而且,开进枇杷谷的九千人马,风染在此压上了五千之众,如果贺月真的听从他的“计谋”,兵分两路,那么,此时,贺月所率人马当是四千,风染便是要以五千的乱军,冲杀四千官兵,尽可能地扑杀官兵,不计代价。
有什么代价可计?风染清楚自己所指挥的是贺锋的勤王军,他完全不必爱惜兵力。如果他指挥的是郑家军,这一仗,他便绝不会这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