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的本位面上,孙皓的形象是一个荒淫好色、杀人如麻的暴君形象——看谁不顺眼就杀谁。杀得全国上下天怒人怨。
稍微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绝不是真像:以东吴那群世家大族的尿性,真要是一个皇帝让全国上下都反对的话,换一个也就是了。哪里会容忍他胡搞十几年?真要是孙皓搞得天怒人怨的话,晋吴决战的时候,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忠臣猛将为其死战到底?
所谓成王败寇。在历史的本位面上,蜀汉是被曹魏灭掉的,而曹魏又是被晋所取代的。所以,晋朝才完成的三国志可以把蜀汉写得相对客观一点。而东吴是被西晋灭掉的,那就必须把这个国家的国君写得面目可憎,如此,本国的征伐才是解民于倒悬,是伟光正……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孙皓本人就没有问题。孙皓主要的问题在于,做事情不讲究方式方法,显得很粗暴、急躁。
但这种粗暴、急躁,除了孙皓自身的性格问题外。也是有其他原因的。
在历史的本位面,一方面是当时蜀汉已亡,东吴的交州也叛吴归晋。面对强大的晋国,孙皓进行的是近乎于绝望的反抗。既然反正都是死中求活了,那么方式方法暴躁激进一些又有什么呢?所以孙皓对东吴的改造是疾风暴雨般的猛烈。另一方面,由于孙和死得太早,孙皓从小并未受到正规的君主类教育。登基之后除了一个万彧,又没有特别信得过而且能够让孙皓服气的人对其进行指导。所以孙皓的许多举措都显得过于野蛮、粗暴。
而现在情势完全不同了。蜀汉活得好好的,而且国力在缓慢的复苏。曹魏此时倒是受了重创,正在舔舐伤口。东吴的生存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危机感。而且现在钟会到了孙皓身边,这是一个自身履历、才华都能够让孙皓信服的人。所以,现在的孙皓身边终于有了一个可靠的刹车片。
“陛下今日之举,恕臣直言,确实太过急躁了!尤其是斩杀濮阳黛之事。确实不符合程序,这样的事情再来几次,群臣将对陛下失去信任!如此,陛下的处境就很是堪忧了。”
“陛下,士季所言。亦是臣想说的。一个朝廷官员,若是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杀掉。以后的臣子,谁敢侍奉陛下?”
“啊?哈哈哈~~~”孙皓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士季、文彬,这个事情呢,确实朕做得不对。可是去了那石头小城,看见遍地瓦砾,以及在窝棚里挣扎求生的百姓,再听到那个狗屁县令居然还在家酣睡……朕急怒攻心,所以一时犯了混。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也罢,此事揭过。不过陛下啊,您得注意一点。虽说乌程侯这个爵位,是武烈皇帝(孙坚)当年从汉室拿到的第一个爵位。但他毕竟是空头侯爵。那时候陛下在自己的府邸上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稍微出格点都不要紧。但陛下现在是大吴之君,您的一举一动都对这个国家有着深刻的影响。所以,臣恳请陛下以后谨言慎行!切莫因一时激愤做出操切之举。”
换而言之,你以前身份是diao丝,心态也是diao丝没啥。但现在你是皇帝了,就不能再有以前那种心态了!
听到钟会如此恳切的话语,孙皓也面色严肃的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着钟会拱手:“士季所言,朕牢记于心。”
“陛下,本来按照臣的计算,我们起码要在一年之后再跟那两个废物摊牌。但是陛下今日闹了这么一出,说不得,我们只能是硬上了。”
“善!士季此言,朕心甚喜。朕早就看那两个废物不顺眼了。可是,计将安出?”
“呵呵呵,虽说如此行事有些龌龊,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嗯,顺民,你能给我搞到濮阳兴、张布、朱太后三人的亲笔么?”
“此事易尔。”
“好,陛下,我等可以如此如此。”
“哦?哦哦,好,士季,就这么办。出了问题朕给你兜着。”
东吴新君上位第二天就搞出大阵仗的事情,暂时偃旗息鼓了。虽然濮阳兴的侄子没有走任何司法程序就被砍了,但这个事情明眼人都很清楚:这厮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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