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标劝道:“厉少,您先别激动,您越激动他越说不出口。”
想一想也对,厉绝咬牙松开了他,那名手下这才哆嗦地说道:
“情况是……是这样的:在下了DX高速路通往附近一个小镇的山路上,有一辆面包车和一辆下山的货车发生了车祸,现场死了三个人,一个司机,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小孩儿,而那辆面包车就是我们之前查到的可疑的小面包车……”
他越说越小声,厉绝越听到后面,脸色则逐寸逐寸变暗,直到他汇报完,他才一把推搡开那名手下。
厉绝的双肩抖得厉害,转身要走向保时捷。
他的双脚像是灌满了铅,挪都挪不动,不过只有数米远的距离,他却像是费尽了力气才坐回车内。
一坐上车,厉绝整个人就虚脱了,浑身无力,手抖得厉害,车钥匙想要插进锁孔里,可是怎么揷都揷不进去。
最后好不容易插进去了,却连扭转车钥匙的力气都没有。
阿标看不下去了,沉声说道:“厉少,还是我来替您开吧,您先休息着。”
他知道,厉绝这是要赶去事发地点,调查个究竟。
一路前行,车上谁都没有说话,阿标能清晰感觉到厉绝浑身颤抖得厉害,他紧咬着下唇,唇上甚至浸出了些许血丝,可他依然忍着,似乎在努力用这种痛感来支撑自己不要崩溃。
赶到事发地点时,天已经黑了。
现场拉着围栏,有不少附近的乡民都围过来看热闹,厉绝下了车就赶紧拨开人群冲进去,正好看见几具尸体被抬上殡仪车。
他身子一僵,挪动的步子变得缓慢下来。
之前那名手下离开冲过来,张开双臂拦下他,“厉少,您还是别过去了,别过去……”
之所以敢冒死阻拦他,只因为那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在车祸中,被大火烧焦成面目全非,死状十分可怖……
然而,厉绝还是看见了,而且远远地看见其中一具女尸的脚上,正穿着一双他熟悉的平板鞋。
她一直不习惯穿高跟鞋,平时常常穿的都是这种平板鞋,偶尔穿一次皮鞋,也都是顶多不超过四五厘米高的中跟鞋。
而这双平板鞋,他还曾听她说过,是她最喜欢穿的一双……
厉绝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泛着丝丝缕缕的血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忍住自己的情绪一般,但无论他怎么忍,黑眸里依旧渐渐蓄起晶亮的液体……
真的是她吗?
他怎样都无法相信……
她那样抛弃他后,竟然以这样的死法,离他而去!
厉绝那张原本俊美如俦的脸因为痛苦,而一寸寸扭曲,拧着的眉,紧咬的唇,紧闭的眼,浑身都抑制不住颤抖着。
终究是没能忍住,连续几十个小时以来靠唯一的一线希望硬撑起来的躯体,在这一刻,脆弱的灵魂终于被巨大的哀痛给摧毁!
浑身乏力,双腿在一瞬间虚弱地瘫软下来,厉绝双膝跪地,硬生生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剧烈的抽泣声从他喉间逸出。
“沈如画,该死的女人,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
他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