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绘画界怪才衍笙,也会喝闷酒啊。刚开始看见你在这里喝酒的时候,我还不信呢,还以为是认错了人。”
楚之衍抿唇一笑,笑意中带了一丝轻嘲。
裴佩抬头向侍应生招了招手:“给我一杯金汤力,谢谢。”
异族风情的酒吧里,侍应生都带着妖冶的风情,华丽的薄纱拖地衣裙、被面纱银饰遮挡的大胆妩媚眼神,还有无所不在的珠串和皮革流苏,无处不迷惑着人的眼睛。
然而,这些都吸引不了楚之衍的注意力,他始终耷拉着脑袋,身影孑然孤立。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终于开口说话了:“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借酒消愁这句话,根本没什么用,呵呵。”
两声低笑,透着几许无奈,几许落寞。
裴佩知道他一定是因为沈如画和厉绝的婚事,而黯然神伤了。
也不戳破,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真正能消愁的,只有时间。”
楚之衍愣了两秒,仿佛这才发现裴佩似的,回头看向她:“你是特意跑过来安慰我的?”
“安慰你?”裴佩看着他,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着摇头说:“我向来不会安慰人,骂人倒是很擅长。”
楚之衍不禁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站在大街上,叉着腰,呵斥他是男小三的画面。
不觉自嘲道:“我真的是该骂啊。一直不想给沈如画任何压力,不想勉强,不想强迫,连心里有结都没有解开,就这么错过了一次次的机会。”
裴佩说:“其实这个事情呀,严格意义上也不是你的错,毕竟当初是如画先找上你的嘛。”
她指的当然是那次在丰华园底楼,沈如画拦截住楚之衍,让他当挡箭牌的事情。
侍应生递来一杯金汤力,裴佩抬头给了对方一个妩媚的笑,然后拿起那杯酒小小地啜了一口。
两秒后,缓缓继续。
“要不是厉大总裁,我想如画也有可能会选择你这位绘画界怪才。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裴佩抬头看着她。
“你这么优秀,又这么绅士,长得还不赖,任何一个女孩都会因为你身上的这些发光点而被吸引。”
给他戴高帽?夸他,还是损他呢?
楚之衍苦笑不得,回头看着她:“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楚之衍,我都说了我不会安慰人。也不会什么劝人的话,但是我送你一句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男人愿赌服输。”
末了,她豪爽地端起手中的酒杯,“来,切耳丝——”
切耳丝?
楚之衍忍俊不禁。
端起酒杯的那一刹那,已是释怀,心情也好了许多。
“楚之衍,大家都是同行,又相识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以后见面了,不要因为这件事闹得大家不开心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顿了顿,裴佩又说:“我知道,我现在对你说这些话,对你很不公平也很无理,但是谁让我是如画的好朋友呢?楚之衍,我真的很希望大家能成为朋友。”
闻言,楚之衍回头看着裴佩。
幽蓝的灯光下,他目光深沉,倒是令裴佩不禁拘谨起来,闪躲着目光微垂了头,然后后悔跑来当一个安慰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