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暖暖的,很舒服。”她收拾碗筷的时候,会无意间听到一两句,渐渐地也会跟着不由自主的听起来。
他颔首,“是啊,就像她本人一样。”
她本人……
“你认识她?”
他拿起眼镜,却没有立刻戴上,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妻子。”
朋友的妻子……她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因着他神情和语气里透出的异样的气息而莫名低落下来,些许的释然,淡淡的沉浸,他很少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她在他脸上看见最多的是温和笑容,而刚才的那一刻,他提及那个相识的女主持人时,不由自主放柔的表情,短暂而清晰……她几乎没有从他的口中提及有关女友的任何事情,而且她也从来没见过他把女友带回家的情景,他的床头上也没有摆放任何两人的照片……曾有一次,他们交谈的时候曾经无意间提起在饭店的第二次相遇的情景,她曾试探着说起他的女友很美丽,他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否认。
不论是什么原因,很明显的,他“朋友的妻子”在他心里的痕迹要比女友来的更加深刻。
“她以前的性格相当内敛,话不多,特别容易害羞。”不论是面对听众,还是面对过去的回忆,她都可以坦然的诉说,她成熟蜕变,为人妻母,感受着那些薄冰似的幸福,然后也终于掩埋了他的爱情,只是有些往事袭来,他依然会清晰的记得。
“她,很美么?”她抿着嘴唇,垂下目光。
“嗯。”他轻微的应着。
“那你的朋友一定很爱她吧。”那么一个让他都由衷赞赏和异样的女人,想必一定是美好的,可是他也说,那是朋友的妻子,不是么。
半晌。
“他们很恩爱,那个家伙对许默和孩子疼得要命。”他戴上眼镜,啜了一口清茶,神色终于恢复了平稳。
他抬腕看了看表,然后对她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家吧。”
她看着他背过身,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一晃而过,但是她却看见了他眉宇间的波皱和冷冽,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疏离。
“好,我先走了。”她暗下眸光,心有一瞬间的僵涩,随即,释然。
是她,多事了吧……甜蜜的回忆,总是容易被津津乐道,比如她模糊的童年家乡,比如他口中的“朋友的妻子”……关于伤和疼,却又早已习惯留给自己,即使会痛的入骨,也再也不愿拿出来分享。
也许,他和她,是一样的。
她将手放进口袋里,拿出那条迟迟没有还给他的手帕,轻轻地握紧,然后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她走到玄关换上鞋子,推开门,暗黑的天际下,又落下无声的雪花。
她吸了吸酸酸的鼻子,扬着嘴角问自己,“宋小书,你怎么了?”
为什么,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