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在他身上,在他眼神里,感受到清晰的怒气。他从来都不是可以一句话就被激怒的男人,更何况她说的话,是应该让他安心才对。
她心中有微微的叹息声,想要在他面前摆脱低微的心情,莫名地落了下来。思及他还在感冒,她略带迟疑的静声开口,“你先坐一下,我去倒杯水给你。”
下一秒,他拉住她的手。
她又是一怔,却没有挣扎,只是睁大眼睛望向他。
“我……想让你走。”他依然皱着眉头,低哑的嗓音里却带着浓重的困惑和诚挚。
她在一瞬间红了眼睛,低下头,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眼底湿意。因为,她知道,从他口中说出的这句话有多么的难得和珍贵,但是她也知道,在注定的结局的里,她只能是一抹在他生命里经过的影子。
先前的不舍和流连,在这个也许会产生转机的时刻,她忽然比他来的坚决,因为,她希望他能过的好;因为,即使深爱着这个男人,她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可以拥有他;因为,她的过去和一切,都让他们有着云泥之别。
如果说,前段时间的他想忠于现实和生活,那么一直以来的她是早已屈于现实和生活,这段时间,他经营如何推开她,如何忽略心底怦然的悸动,而她虽然迟迟无法和他的告别,但她也安静的思考了一切,结论便是他们之间,有难以逾越的沟壑,所以,她有了离开的勇气。
于是,她忽地抬起头,眼睛慧黠,语气轻灵,“哦?那你是想让我继续做你的佣人,还是……”
“小书!”他喝止她,“你别这样。”
“那不然呢,你要跟我交往么,但是你不是有个明年就要结婚的未婚妻吗?还有一个朋友的妻子,不是么?方家明,你对我的施舍已经够了。”她揭开他的矛盾和伤疤,让他不自觉的攥疼了她的手,可是,这种疼痛跟她的心疼相比,几乎轻微无迹可寻。
她倔强地望着他的复杂而无言的表情,心被揪扯的难以呼吸,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变成伤害他到的一个人。
他是这世上最该拥有幸福的男人。
可是,再怎么渴望,她都给不了他,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片刻。
他松开她的手,恢复了往日的平和跟冷静,背过身去,“再见”,他说。然后,在她注视下,他打开门,走向黄昏的一片寒冬。
门被关上,他完全走出她的视线,而她整个人在那一刻蓦地瘫垮下来,僵硬的蹲下身,抱着自己双臂,将头埋入膝间,想哭却哭不出来,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当伤害我们爱的人的时候,最疼的那个人,往往是我们自己。
吱嘎。
她没有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但是,他回来了。
他俯下身,抱起她,感受到她全身的颤抖。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让积聚了太久的眼泪,弥漫了自己的视线。
你为什么又回来,为什么……我明明清楚的知道我们不可能,但是松开你的那一刻,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小书,你在怕什么。
他问她,却没有要她的回答,低首,没有迟疑地,吻了她。
那晚,他们抱着彼此睡了一个很暖很静的觉。
她蜷在他怀里,哭着睡着,如同回到了母体,安静而纯白。
他面对着她,感受到彼此的气息交融,莫名地归属。
翌日,习惯早起的他们,也许是生平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
几乎是同时醒来。
他望着怀里睡眼朦胧的女孩,忽然觉得,她生来就是要属于他的。
他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问她,“醒了么”。
她脸红,心跳,睡意自然全无。
“不知道感冒会不会传染给你。”他微微叹息。可是,此刻的他,的确觉得神清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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