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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炫并不抬头看他,只安静的盯着床上如同睡着了一般的人。
皇上也并不太在意赫连炫几乎算是无理的行为,轻叹了一声。
“母后刚刚已经来过了。遇到这种事情,我们都很是遗憾。相信赫连王爷的确是清白的,天下人也都会明白赫连王爷。至于那些凶手,朕已经派人去追查了。赫连炫,逝者已逝,节哀吧。”
说到此,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过于苍白无力,只能看了看床榻边的男子,摇摇头出了门去。
“菲仪,回去吧。”唤了项菲仪,迈了腿就要走。
“皇上……”项菲仪轻唤。
“怎么了?”
“菲仪想要留下来照看一会儿。可否皇上先行回去,等晚些菲仪自己回逸景天?”
皇上深深看了项菲仪一眼,并没有说话。却转了身,自行离去。
项菲仪叹息了一声,看了眼渐行渐远的身影,放缓了脚步进了屋。
进到屋子里却并没有说话,只安静的站在一旁,看那个保持着跪坐姿势在床沿边的静谧男子。
沉静了好一阵子,赫连炫忽然主动开了口。“你可知晓我那块玉佩的由来?”
“恩。听皇上说起过。”
本是做好了讲述一遍缘由的赫连世子,怔忪片刻,抿了抿唇。“他倒是和你亲近,刚知晓的事情,才过了夜就同你说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昨日皇上正在研究你的玉佩,我恰巧经过。皇上便让我进了屋闲聊几句,说起了你的事。”
“也罢,不谈他了。不过你听说的那个由来,还是和事实差别大了些,我想你大致也能猜到一点,心里面多少有个谱。”
“我只知晓凤凰寓意涅槃重生。在旁人看来兴许的确能用上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相信只是为了替世子求的一个健康的身体。不过……”
“不过什么?”
“怕是还有其他的含义吧。忍辱负重的皇子,险恶四伏的皇宫,表面看来风流倜傥,实则是心机深沉,似乎答案都不约而同的有了同一个指向。”
“呵呵,不亏是我的菲仪。”赫连炫轻笑,视线始终不曾从赫连王爷身上移开。“不过你怕是还不知晓,那块玉佩,当初打造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你。”
“因为我?”
“是啊。要不是因为担心你,我也不会气的不吃不喝闹脾气,也不至于病倒。娘亲见我始终放不下心,便亲手设计了那块玉佩,说是让我贴身带着,以后送给喜欢的人。”
项菲仪一愣,只觉得尴尬。心里面矛盾的觉得开心又懊恼,还有些许不知所措。但是转念一想,又记起了玉佩被自己遗落,如今正窝在皇上手里。如此说来,赫连王爷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却是脱不得干系的。
“我也明白说再多的抱歉都不过是废话,但是这也是我不得不说的词。对不起。”思虑一番,决定还是要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是我的失误才导致事情现在弄得这样一团乱麻,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为之。只是因为我的原因才造成的这许多结果,虽说我并不能一个人承担的住,但是……我也还是得说,以后赫连世子若是发生什么事情,项菲仪必当竭尽全力辅助世子。”
“我并没有让你补偿的意思。我只是……”
“我都明白。你只是觉得有必要让我知道那块玉佩的由来,但是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然而你不责怪我,并不代表我没有做错。犯错的结果没有让我承担,别人可以不在意,我却不得不放在心里。对于王爷的事情,我是真的……感到很抱歉。”
“呵呵,你曾经责怪我间接害了你爹爹。现在我爹爹的死,多少也和你有些关联。我们这算不算是扯平了?”不愿意项菲仪继续沉浸在自责之中,赫连炫忽然开了一句玩笑。
但是项菲仪似乎并没有体会到他的好意。“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现在王爷是真的走了,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演戏,王爷是真的不在了。以后你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看不见他笑,再也不能缠着他胡闹。”说到这里,项菲仪忽然禁了声,只是呆呆的看着床上平躺着的人。她眼眶泛起一圈淡淡的红色,瞳孔湿润。
“我知道。晚膳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话说到这里,项菲仪已经明白过来。
她能想象到赫连炫听说事情发生的时候,是怎样一副模样,他定然不会忽然激动起来,或者肆意哭闹,更不会冲动的就往皇宫闯。他定然是面色惨白,生生承受了那刻骨的痛。
因为他是赫连炫赫连世子,是西风寒的二当家,是忍辱负重的皇室血脉赵哲。打碎了牙都只能往肚子里吞,那些疼痛,他断断是不能表现在脸上的。或者神色空洞,或者故作平静,甚至于在之后还要怕众人担心而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