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看看,又是谁提出要分掉那些钱的?”
柳开元应该是极力想撇清关系,手又指向葛宏帆:“是他,他说如果分掉这些钱下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我是这样说的吗?!”葛宏帆勃然大怒。“我只是说把洒落的钱和金条分掉,是严耀初看见那些画像是中了魔障,死死盯着那些画不肯松手。”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主要,是你最后提议要分掉那些金条的。”柳开元理直气壮说。
“是我提的又怎么样?你难道就没有拿吗?”葛宏帆着急指着吴思雨说。“我只是说分掉那些钱,但我没说过要杀人!是她说一不做二不休,杀掉杜停春一家人。”
“葛宏帆!”吴思雨也乱了方寸。
“思,思雨……”宋山月目瞪口呆看着她,嘴角不停蠕动好半天才说出话。“他,他说的是真的?你,你为了钱竟然杀,杀人?!”
吴思雨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来不及理会宋山月,她来回盯着葛宏帆和柳开元冷冷说:“不错,是我提出要杀了那家人灭口,可你们有一个人反对吗?杀人的时候你们有谁没参与?别把自己说的无辜,到这个时候谁也别想把自己洗白。”
啪!
宋山月一巴掌打在吴思雨的脸上,她吃惊的捂着脸愣住。
“你,你为了钱杀人!我和你几十年夫妻,竟然从来没有看清你,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值多少钱?你竟然可以教唆杀人!”宋山月痛心疾首声音颤抖。
“为了钱……”吴思雨惨笑一声。“我是为了钱吗?我是为了你,为了你那些看不到希望遥不可及的理想,你以为没有钱能出诗集,没有钱你能创办诗刊,你现在可以大义凛然的斥责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杀人换来的。”
宋山月手抖动一下,毕竟是几十年夫妻,而且吴思雨的的确确一直在背后支持和鼓励他,没有吴思雨也没有他的今天,宋山月闭眼重重长叹一声,手抚摸在吴思雨的胳臂上:“我不要这些,真的,我一点都在乎现在拥有的一切,我宁愿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理想,一辈子穷困潦倒,我有你已经足够了,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我去杀人……”
吴思雨的冷静让我有些吃惊,她完全没有因为局势失控而乱了方寸,指着躺在严可卿怀里的严耀初说:“杀人灭口的主要是我提出来的,但严耀初是杜停春的朋友,当时我们都征求他的意见,他虽然没有说话可他是第一个点头同意。”
严耀初全身瘫痪无法辨别,只能不停转动眼睛,收缩的瞳孔透着惊恐的畏惧,严可卿瞠目结舌看着怀里的严耀初,震惊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吴思雨又指向柳开元:“我记得你是第二个点头同意的吧。”
“你,你带回来的那些钱和黄金,是,是你杀人抢来的?!”丁玲张大嘴吃惊看着柳开元,好像他在自己眼里变的陌生。
“我,我能不同意吗?我要是不同意你们会放过我?”柳开元着急的有些结巴。“吴思雨,你不要混淆视听,就数你最歹毒,杀人是你提出来的,拍照也是你提出来的,你要我们轮流去闷死杜停春一家人,还要拍照作为彼此的把柄,还有葛宏帆,第一个动手杀人的就是你。”
柳开元显然没有吴思雨聪明,她一直在攻击柳开元但并没有说过葛宏帆,她是在建立属于自己的同盟阵线,而柳开元为了自保和盘托出,他同时树立了吴思雨和葛宏帆两个敌人。
“柳开元,别把自己说的无辜,杀人的事我们都动手了,这事我承认,但最后那个婴儿可还是活着的,是你把她扔到麻袋里。”葛宏帆果然调转枪口。
柳开元惊慌失措擦拭额头冷汗不知道说什么。
听到这里二十年前吴思雨等人合谋杀害杜停春一家凶案真相终于清楚,我放在包里的录音笔把每一个人说的话都记录下来,他们即便今天能侥幸逃过杜织云的复仇,那些照片物证和这些对话足以让他们面临死刑。
亦如杜织云这个游戏的名称,伪善者的恶囊。
船上这些在人前风风光光道貌岸然的禽兽,在相互指责中褪去了伪装,露出他们肮脏可憎的真实面目,作为警察来说他们不但是受害者也是凶手,可我对他们如今的处境没有丝毫同情。
幽暗的海面又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静,我猜想这些真相杜织云已经从严耀初口中得知,只是当她在从这些参与杀害她家人的凶手口里再听一次该是如何的心情和感受。
充满着死亡气息的沉寂令人感到压抑的窒息,当我再听到杜织云的声音时,却暗暗吃惊的发现,她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话语而感到愤怒,她平静的声音反而更让人害怕。
“很好,游戏的一个环节你们完成的很好。”我甚至能听见她的笑声。“接下来你们必须选出在第一个环节中出局的那个人。”
船上的吴思雨他们顿时表现出不安的紧张,相互充满敌视戒备的对视。
“不用这么紧张,这个环节中我不会因为你们做过什么,谁是主谋谁是帮凶而判定谁出局,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我需要你们在各自家人和警察面前褪去伪装,你们都做的很不错,但是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罪行的人会被踢出这个游戏。”
吴思雨等人在听完杜织云的话以后,目光纷纷转向严耀初,我猜他并非不想说,而是他根本开不了口。
“看来你们已经选出谁出局了,那么现在这艘船上已经不需要这个人,杀人沉尸的事情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不陌生吧。”杜织云的话语中带着轻松的笑意。
我和景承明白杜织云是让他们把严耀初扔下船,而吴思雨等人显然也领悟到杜织云的意图,三个人愣在船上面面相觑。
“怎么?你们都忘了怎么杀人?这才过了二十年而已,杀人对于你们应该轻车熟路才对,难不成这二十年让你们弃恶从善?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在你们身体中蔓延的蛇毒不会因为你们善恶而化解。”
在杜织云的蛊惑下,葛宏帆阴沉着脸目露凶光向严可卿抱着的严耀初走去,宋山月应该意识到葛宏帆想干什么,正打算阻止被吴思雨一把拉住,她的冷静如今变成冷漠,而柳开元拉着一脸震惊的丁玲背过身。
我大吃一惊想要何止,被景承拉住抬起的手:“你救不了他。”
我手无力的放下,眼睁睁看着严可卿充满恐慌的目光望着葛宏帆,紧紧抱住怀里的严耀初,但她终究不是葛宏帆的对手,被他一掌重重推倒在地,抱起不能动弹的严耀初扔到海里。
扑通一声,严耀初根本没有挣扎的沉入海底,船舷边是大声痛哭嘶喊的严可卿,她绝望的看着严耀初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片刻我们听见从海底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激起的水浪在海面荡起一圈圈血红色的涟漪,支离破碎的尸体碎块漂浮上来,严可卿捂着嘴目光呆滞的坐倒在甲板上。
爆炸激起的海浪溅到我和景承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景承抹去脸颊上的海水,声音缓慢而阴郁。
“杜织云根本不会亲自动手杀掉这些人,她会让这些鬣狗自相残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