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赫楚雄交给我们血月凶案资料中找到刘煜的档案,按照上面的地址驱车前往他所在的城市,刘煜现在的职业是邮政局一名普通的包裹分件员。
我们见到刘煜是在诺大的包裹转运点,空旷的仓库中只有他一人,刘煜的工作是负责将无法查找地址以及不能回邮的包裹归类暂存,当我们站在他面前时硬是没认出来,我看过刘煜的档案,上面的照片中刘煜文质彬彬,透着一股书卷气。
而如今面前的这个人却是一头长发,始终低垂着头不敢与我们有任何视线接触,他就像是这仓库中被人遗忘的包裹,永远都没有人回去注意和在乎。
刘煜现在的名字叫宁平安,我猜这个名字应该是他自己取的,那场浩劫之后他最大的诉求只剩下平平安安。
当我们出示证件时,我明显发觉刘煜的瞳孔在收缩,那是畏惧和害怕的表现,双手拽着衣角反复搓揉,像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一般惶恐不安。
“我们想要了解关于血月凶案的一些情况。”我开门见山。
刘煜头埋的更低,他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转身继续整理包裹,我加重语气重复一次,刘煜头也不回说:“我不想提这件事。”
“警方需要你的协助,希望你明白这不是请求而是你应尽的义务。”我说。
旁边的苏锦拉拉我胳臂,估计是认为我太正式:“我们也不想打扰你,但警方目前迫切需要了解血月凶案的细节,你是唯一的幸存者,请你配合警方工作。”
“你放心,关于你的情况没有人知道,你还在证人保护计划之中,警方会尽全力保证你的人生安全,我们告诉邮政局是来调查失踪包裹,所以你不用有其他的顾虑。”陆雨晴声音轻柔。
刘煜背对着我们分拣包裹,过了好半天低声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们想清楚知道你遭遇血月后发生的所有事,确切点说,我们想了解血月作案的经过和细节。”苏锦问。
刘煜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一动不动站在凌乱破损的包裹前,等他转身时我从他眼中看到焦躁和愤怒。
他站到我们面前,捋起低垂在额前的长发,情绪失控的冲着我们质问。
“这就是经过,这就是过程……”
我们惊诧看见他额头触目惊心的伤疤,明显是烫伤虽然经过整容修复,但依稀能从模糊的轮廓看出那是一个圆形的图案。
我心里猛然一沉,那是血月留在刘煜额头上的烙印,那已经不仅仅是一处伤疤,而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清除和平复的噩梦。
刘煜用力拍打自己额头。
“这就是经过……”
然后卷起袖口露出双手。
“这就是经过……”
再当着我们的面拉开衣服裸(和谐)露出身体。
“这就是经过……”
最后他脱掉裤子,下身赤裸的站在我们面前。
“这就是经过!”
刘煜像失控的疯子,张开双手展示自己身体,并且大声向我们咆哮。
“义务?你们的义务呢?我被抓的时候,你们在什么地方?我被折磨的时候你们在什么地方?现在你们给我说义务,我凭什么要帮你们?”
我们瞠目结舌望着面前的刘煜,并不是因为他的质问而是他全身上下触目惊心的伤疤,两只手臂上分别被规整对称的留下五个血月烙印,身体上是横七竖八的疤痕,就像一张被割烂的画布,我在心里默默细数。
一共三十四处伤疤。
而刘煜裸露的下(和谐)体没有生(和谐)殖(和谐)器,像被阉割的牲口残忍而怪异。
我现在开始相信乔明川说的那句话。
刘煜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对不起。”我诚恳的道歉,但我相信这三个字比起刘煜身上那些伤疤来说,对于他没有丝毫的意义。“我无法去体会你曾经的遭遇以及承受的痛苦,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我只能表示遗憾,但这绝对不是我们所期望的结果,我们来找你也正是为了防止你所经历的悲剧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我们知道让你重新回忆形同让你再承受一次痛苦,但警方需要了解案情的详情,而你是唯一能协助警方的人,不谈什么义务和权益,最起码你应该不会希望再有悲剧发生吧。”苏锦的声音里充满同情。
“你们从来就没想相信过我说的。”刘煜的情绪有些平复。
“你们指的是谁?”
“警察,当年办案的那些警察。”刘煜明显对我们的身份有很强的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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