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柳依依报了仇,也是剔除锦画身边的毒瘤。
锦画哭得双肩颤颤,声音沙哑,“这里就是一个不见天日的牢笼!他们都不管我了,只剩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好害怕,会有一天,我也如冰莹一样,等到从井里打捞出来的时候,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我好怕,好害怕!”
锦画忽然紧紧抓住夏侯云歌的手,那双手有曾经经常握着兵器的茧子,完全不像大家闺秀柔软的一双手。想来这些年,在军营中,女扮男装陪在轩辕长倾身边,也吃了不少苦头。
当锦画,一直坚信的,背后的强大靠山,一切轰然倒塌,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官家小姐,自是受不了,冰莹的死对她的打击,更是如天塌了一般难以承受。
没有任何一个人,受得了,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刻就变成冰冷的尸体。何况锦画清楚知道,冰莹的死很诡异,也害怕自己就这样诡异死去。
锦画也终于明白,轩辕长倾看似温和如玉,不过只是一个表象,实则冷血绝情犹如暗夜罗刹。
锦画害怕,将来的某一天,被自己深爱的人,亲手杀死。
“既然害怕,就去死好了!”夏侯云歌一把松开锦画,任由锦画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锦画无力地伏地痛哭,满身泥污也不顾及形象,直到哭的累了,才缓缓坐起身。
“你的生命,活的也太没有自主权了。”夏侯云歌冷嗤一声。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锦画沙哑着声音,抹着脸上的泪痕,擦了一脸泥污。
“我就比你好在不会随随便便顺从任何人!”夏侯云歌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还坐在地上的锦画。
锦画目光空茫,喃喃自语,“我曾经何尝不是众星捧月的掌上明珠,曾经梦想成为长倾哥哥麾下驰骋沙场的女将军,帮他大展宏图,开疆扩土,保定一方国土安宁……”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连个女兵都不够格!”
“你别以为我是软棉花好拿捏!我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借口!”夏侯云歌转身,不想再与锦画浪费时间,“如果想当将军便去当,如果还想死,井就在一边。我再不阻拦你。”
“你要我死,我偏不死!”锦画擦了一把满面泪痕,从地上站起身。
夏侯云歌冷笑一声,“不想死就拿出活着的态度,别一天吵吵闹闹,叫人看了笑话。”
“你!”锦画无言以对,嘟囔一声,“被关在这里,还不如去死。”
“逃出去不就好了。”夏侯云歌漫不经心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开秋水居。
这一句看似不在意的话,却让锦画绝望的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拍一下脑袋,顿觉未来又有了希望,小声嘀咕一句。
“我怎么就没想到。”
回紫荆苑的路上,小桃小声问,“娘娘,为什么要帮锦画孺人?她逃出王府,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夏侯云歌扶额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好处。”
“那娘娘为何帮她?”小桃诧异。
“……”夏侯云歌也有些迷惘了。
不过……
锦画脱离了君家的掌控,君家还有什么理由拿锦画做借口。
小桃歪头一笑,“娘娘,其实你很善良的,为什么总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别人还不说你的好。我觉得,其实娘娘心地很柔软。”
夏侯云歌却不认同这个说法,“我不是善人,用不着别人说我好。”
紧走几步回到紫荆苑,青莲进来,行礼说。
“娘娘,小桃姑娘的家人来了,就在王府外。”
小桃脸上的神色一沉,没有即将见到家人的开心。
夏侯云歌不想深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对小桃摆摆手,小桃便低着头,回自己房间取了些东西,匆匆去王府大门外。
轩辕长倾虽然限制夏侯云歌的自由,一直没有限制小桃,也允许小桃如王府里其他下人那样,每个月可以与家人见一次。
“妹子啊妹子,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那小桃的姐姐,正是连素。身上一套锦绣缎子,也有些旧了,可见最近过的不太好。
“我上个月把全部的积蓄都给你了,你说小弟病了,那些钱也足够请大夫开药方,怎么这么快又来要钱。”小桃气囔囔的,将这个月的月俸塞给连素。
“妹子啊,你也知道,现在的药有多贵,小弟还要上学堂,一大家子十来口人都要吃饭,不是这个病了,就是那个衣服坏了,要不就是家里没了米油,这些总要添置吧。”连素掂了掂手里的钱袋,脸色不太乐呵。
“妹子啊!就这么点儿啊!”
“我现在身上已经没有银子了,这些还是月俸加上赏钱。”
连素见小桃有点生气,赶紧将钱袋收入怀中,笑呵呵道,“赶紧的往上爬,这样咱们全家都能过上好日子不是,光当个丫鬟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