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自欺欺人的相信他家宁儿还有救,也不愿接受他家宁儿必死无疑的事实。
慕千浔不知道事到如今又给他一线希望到底是对还是错,面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良久,他才低低的道:“她之前之所以犹豫要不要见你,就是怕你会像现在这般。如果你真的为她好,那便不要再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叶宁当初不见清流的理由,和慕千浔瞒着宋时雨自己命不久矣的理由其实差不多。
他宁愿自己承受在死亡边缘徘徊的痛苦,也不愿宋时雨来分担他的痛苦。
是以,他很理解叶宁,理解她所做的一切。
谁让他们公用一条命呢!
清流也不想造成叶宁的心理负担,可他控制不住他自己。
让他在知道他家宁儿命不久矣后,还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懂不代表做得到。我找了十几年才找到她,怎么可以任由她在我面前香消玉殒。”
慕千浔没有再逼他,只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一切说到底其实怪他。
若不是他逆天改命,也不会有之后的种种。
但是能跟宋时雨再续前缘,无论这种种是对是错,他都不后悔。
清流没有在他的营帐多待,立在原地静了一会儿,他就告辞回了自己的营帐。
一天一夜无眠,又受到沉重的打击,他身心俱疲。
可躺在床上后,他却半点的睡意也没有,满脑子都是他家宁儿。
午间时分,宋时雨从慕千浔那里得知此事,特意去了一趟他的营帐。
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连忽悠带劝的跟他讲了半天的大道理。
可惜的是,清流满脑子都是他家宁儿,根本一句也没听进去。
宋时雨既感到深深的挫败,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灰溜溜的回去找她相公。
再说宋御这边。
午休起来后,他照例在军营四处溜达了一会就回了营帐。
本想拿本兵书看看打发时间,又想起自己带到军营来的大部分兵书都借给莫无笙了。
于是,他就又去了莫无笙他们的营帐。
沈未间和莫无笙都去训练了,营帐内空无一人。
宋御当然不可能因为他们都不在就转身离去。
见营帐内没人,他便熟门熟路迈着步子朝书桌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随手拿了一本军书转身离去。
路过沈未间带兵训练的地方时,他才随口交代了他一句,“我从无笙那里拿了本兵书,他晚些时辰要是找不到,你跟他说一声。”
沈未间也没在意,只淡淡的应了声,“好。”
得到他的回应后,宋御就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当天夜里,莫无笙回到营帐后,果然发现不见了一本兵书。
只这本兵书并不是他的,而是沈未间的。
不要问他为什么沈未间的兵书不见了他都知道。
他是不会说,那本兵书好巧不巧的就是他昨天晚上夹春宫图的那本。
自从昨夜看了沈未间给他的那张春宫图后,那张春宫图就赖在他的脑子里不走了。
不管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他都能巧妙的联想到。
夜里回到营帐的时候,他难免多看了眼他夹着春宫图的那本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