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对陆庭州,乃至陆家满门,根本半点感情可言,有的仅是血缘。
他不怨楚璃鸢杀了陆庭州,乃至陆家满门,因为他们罪有应得。
真正令他浑身冰冷的是,他所坚持的一切,到头来只是一场算计,亦或者一场报复。
当然,他也不怨楚璃鸢报复他。
谁让他身上流着和陆清城一样的血,还长了一张和他相似的脸。
他就活该被报复!
“我们相识以来,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爱过我?即便是错觉也好。”
爱过吗?
这个问题楚璃鸢也不知道。
只不管是爱过,还是没爱过,她给出的答案都是充满了恶意的。
“陆清流,你给我听着。我恨不得你死,我恨不得你死…”
清流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楚璃鸢看他这个样子,心中百感交集。
闭上眼睛,掩去了眼底的不忍。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如常。
“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为什么要我走?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吗?那你杀了我啊!”清流止住了笑,语气有些激动。
楚璃鸢自然不可能杀了他,偏过头去,道:“我不杀你,是因为我答应弦之要饶你一命。还有,你不配。陆清流,你不配死在我的手上。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清流的心在她这些话后,彻底的麻木了。
哪怕当初沿街乞讨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时,他都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不堪过。
他牵强的站起身来,不再看楚璃鸢一眼,也不再看陆庭州的尸体一眼,拖着微微发颤的身体,步履蹒跚的朝着地牢的入口走去。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令他感到窒息地方!
楚璃鸢站在他身后,目视着他渐行渐远。
在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牢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雨水和春分见此,连忙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殿下,你没事吧!”
“无妨。”楚璃鸢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虚弱。
稍缓了片刻,她才将目光落在陆庭州的尸体身上,沉声道:“真是便宜你了。”
她身旁的雨水也看了眼陆庭州的尸体,问道:“他的尸体要如何处理?”
“鞭尸,再剁了喂狗。”说完这话,她便迈着步子离开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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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离开女帝府后,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逛了好久。
一直到遇见了同样在街上瞎逛的宋时雨一行人。
宋时雨看到清流,面上有些惊讶,问道:“清流哥哥,你怎么出来了?”
清流却好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般,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见他情况不对,宋时雨立马收起吊儿郎当,伸手拉住了他。
“清流哥哥,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清流才低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空洞得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宋时雨有些无措,转而看向慕千浔,寻求他的帮助。
慕千浔虽然不知道楚璃鸢都对清流做了些什么,但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想着清流应该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才会这样,他也没在询问,直接道:“先带他去将军府吧!”
“哦。”宋时雨应了声,然后便拉着清流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