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问她,“姿姐,你有朋友吗,我给她打电话,叫她来接你?”
金融中心人来人往,宇文姿的朋友?她想了一下,她结婚这几年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离婚以后?离婚以后的宋雨浓或许算一个,可自己不记得她的号码啊。
人生就是如此,平平安安无风无浪之时,觉得自己可以孤独终老,不需要朋友,甚至六亲不认都可以,反正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失意之时,方知朋友珍贵。
若要问宇文姿记得最熟的电话号码,除了她自己的,第二个就是袁安,熟悉程度无出其右者。
袁安?
宇文姿叹气,何时何地都忘不了前夫的号码,才是最大的讽刺。
她心念一转,家里不是有易先生吗,叫易先生回去开门,再合适不过了。嗯,易先生,宇文姿有瞬间兴奋,再接着就是更无语的沮丧,别说易先生的电话,她连易先生的全名都不知道。
租房合同就在宇文英的房间里,宇文英临走时交代过,可宇文姿一次也没有翻开看过,她觉得她对楼上姓易的房客没有兴趣,尽管他们床都上了三次。
离婚以后,宇文姿尽力让自己变成一个新式女人,穿时兴的衣裳,化时兴的妆,连姻缘,都比从前超前了。
换做从前,她必须要弄清楚易先生年龄几何、家住何方,等等等等。
可她没有,她觉得自己进步了,拿得起放得下。
关键时候,还是像个笑话。
那头有人轻按喇叭,宇文姿抬头,汤君年已经摇下车窗跟她招手,小前台亦是瞧见,捂嘴笑道:“姿姐,你男朋友啊,好帅呀!”
汤君年抓名车方向盘,他气度也佳,看见宇文姿身边的姑娘,亦是点头致意,更惹来前台笑容,“姿姐,专门来接你的吗,你男朋友真好啊......”
年轻的姑娘都被名车所惑,男人长得体面,穿得体面,再有名车和名表加持,那就成了黄金单身汉,若是资产再丰厚一点,又晋级成钻石单身汉。
别说男人给女人分门别类,女人挑拣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
宇文姿拢了拢头发,她现在狼狈,又被汤君年瞧见,小前台将她一推,“姿姐,还等什么,快去啊!”宇文姿被青春的小妹推着走,前台也冲着车里的汤君年挥了挥手,才转身下了地铁站。
上次醉酒在汤君年的公寓里睡了小半夜,今日又是拖鞋乱发,再算上之前的离婚失态,宇文姿近期所有的不漂亮都被汤君年瞧见了。再算上她离婚前夕的主妇造型,汤君年赠她华服,细细一算,汤君年差不多见过宇文姿每个阶段的样子。
宇文姿拉开车门,“那个......我......我那个......”
汤君年转头瞥着她,“在公司被人欺负了?有人恶作剧?”
顶好的男人都聪明,汤君年虽说得不准确,其实也接近事实。
他原本是笑着调侃,转头又瞧见宇文姿颈上淤青,当下就拨开了宇文姿衬衣领口,“这怎么了?”
宇文姿低头一看,下巴就搁在了汤君年的手上,她用手去摸,两人的手倒叠在一处。汤君年握住宇文姿的手,“工伤吗,我可以帮你向这家公司索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