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放下医药箱,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坐着,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待会儿再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针,不要感染了。”
“没有那么夸张,这点小伤口死不了人。”墨北尘嘴上不以为然,行动上却是乖乖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然后将手伸给她。
不悔一时无言,因为某人对伤口不甚在意的样子,她还以为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这会儿看见伸到面前的手,她有些骑虎难下。
迟疑了几秒钟,她拧开了药瓶,拿棉签沾了一点碘伏,另一手握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拿棉签轻轻的擦着他的伤口。
伤口切开的很深,墨北尘微不可察的缩了缩手,不悔抬头看着他,“疼吗?”
墨北尘连忙道:“不疼,我皮糙肉厚。”
不悔瞥了他一眼,嘴角隐隐带着笑着,墨北尘很少看见她笑,此刻看见她嘴角微勾,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微笑,可他却像是魔怔了一般,心里竟有一丝微微的甜。
“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经常笑的。”
挂在不悔嘴角的那抹笑意隐去,她轻咳了一声,垂下眸仔细给他处理伤口。
她几下给他处理好伤口,拿创可贴贴上,她道:“伤口很深,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否则感染了会很麻烦。”
墨北尘看着她收回手,他有些留恋的伸过去,捉住了她的手。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微妙,不悔怔怔的看着被他捏住的手指,她猛地抽回手,顺势站起来,“我头有点晕,再去睡一会儿。”
说完,她匆匆走进房间,合上房门,她身体轻颤着靠在门上,一颗心却像疯魔了一般跳个不停,她死死地摁在心脏上方,可心跳却越跳越欢。
她闭了闭眼睛,干脆走到床边,装死一样的躺在床上,等那令她心悸的心跳平复下来。
墨北尘坐在沙发上,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抬起头,意味不明的看着紧闭的房间门,半晌幽幽一叹。
不悔躺在床上,刚开始还胡思乱想,过了一会儿,她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她睁开眼睛,窗外天刚蒙蒙亮,她掀开被子下床,缓缓走到落地窗前。
拉开窗帘,葡萄牙首都的城市风光毫无征兆的闯入自己眼帘,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墙面,她才有种身在异乡的真切感。
她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直到自己彻底清醒了,她才转身进了浴室梳洗,洗到一半,她听见门外有走动的脚步声。
她关了水龙头,警惕道:“谁?”
“是我,你醒了?”浴室外传来墨北尘的声音,声音离得很近,仿佛就在浴室外面,不悔脸色一僵。
她冷声道:“我在洗澡,一会儿就出来,你先出去。”
比如此刻,不悔尽量告诉自己,墨北尘不是故意的,可心里还是有一丢丢的不愉快。
他在门外敲了一会儿门,没人来应门,他心里就莫名的恐惧,担心她会消失不见,推开门进来,没有看到不悔,他就更担心了。
站在大床边,他一时无措,所以直接忽略了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他声音低沉,“哦,早饭做好了,你洗好就出来吃。”
不悔没吭声,她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听到房门重新被合上,她才暗暗的松了口气,三两下洗完澡,拿起衣服穿上。
刚洗完澡的不悔,皮肤被热气蒸得薄红,她擦了擦头发,也没有理会一旁的护肤品,直接开门出去。
墨北尘正在摆早餐,看见她头发湿漉漉的走出来,他抬起头来看着她,“去把头发吹干再过来,粥还有点烫。”
不悔摸了摸自己的湿发,她道:“没事,让它自然干就行。”
墨北尘起身朝她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来到沙发旁,强行将她按坐在沙发上,他进房间里找来吹风,然后给她吹起来。
这样的亲密让不悔有点受不了,她抬手试图将吹风拿过来,“我自己来吧。”
墨北尘轻轻拂开她的手,安静的给她吹头发,他吹头发的动作有些生疏,很少给别人吹头发,偶尔还会因为打结的头发,弄痛不悔。
越是这么想,她心里就越是不自在,好不容易挨到墨北尘给她吹干头发,她立即弹跳到一边,指了指餐厅,“我肚子饿了。”
墨北尘收了吹风,跟在她身后去了餐厅,两人坐下吃饭。
不悔心里的不自在越发强烈了,她抬头看了墨北尘一眼,问道:“墨总,今天的行程安排好了吗?”
不悔发现,和上次的行业峰会一样,墨北尘根本不用她跟在身边翻译,下一次她不能再心软的答应,把自己逼入进退维谷的地步。
墨北尘波澜不兴地看向她,“嗯,吃完饭我们就出发,你还晕机吗?”
“不晕了。”
“那就好,先吃饭吧。”墨北尘低下头去喝着小米粥,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不悔抢着去收拾碗筷,墨北尘没有和她争抢。
等她进了厨房,他才起身去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