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资本主义的香港,嫌这儿没暖气是吧?”
“没没没,石兄我怎么敢在查道长面前放肆,你们最近是在做什么生意啊?”
“没做生意,”胖子道:“怎么你有路子?”
“路子是有,可就是……”他紧了紧衣服道:“我在南边搞了一块地,深圳现在不是在搞大开发嘛,跟两个大陆的老板一起合伙买了块地皮,准备建一个五十层的大厦……”
“得得得,甭跟我吹那些,”胖子道:“你就是一百层我也看不着啊,来咱向下地方就聊点乡下人的事情。”
“是要聊……你不给打断了嘛。”朱子豪看着查文斌道:“查道长,我们施工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思前想后,我就顺道来问一下你,你给出出主意?”
“还顺路……”胖子道:“查爷这阵子不问世事,你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
朱子豪问道:“真的嘛?”
查文斌点头道:“我爱人就要生产了,按照规矩,这个时候的道士是不管阴阳事的,要为后人着想,你有什么麻烦说出来或许我可以给点建议。”
随着深圳的改革开放,房地产已经成了那个年代最火爆的项目,一批早年做倒爷挣到钱的纷纷开始把手伸入了这个行当。在那个年月的深圳,只要拿到地皮把楼建起来就意味着不断滚滚而来的财富会撑爆你的皮箱。朱子豪也不例外,他是一个投机倒把的高手,一江之隔便嗅到了那遍地的铜臭味。
与两个大陆的商人一块儿买下了一块地,这几乎就砸进去了他身价的全部,这是这栋楼能够建起来,他的连本带利可以翻一番。靠那边的人还是比较相信风水的,开工的时候也专门请了先生来做法,随着工期的推进就开始到了打桩的阶段。
楼房,尤其是高楼,对于地基的要求是极高的,像这种五十层的大厦几乎要往下打上三四层楼的高度,再用钢筋水泥浇筑,这在建筑上叫作打桩。只有桩稳了,那地基才能稳,上面的楼才能稳。建筑公司请了地质专家专门来勘探过,技术方面不是问题,设备方面也没有问题。可打桩就是接二连三的出差错。
先是打不动,打到五米深的时候就好似遇到了铁板,换个地打就是出水,用抽水机抽都来不及,水还泛着黄汤,里面一股腥臭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再然后,打桩机又接二连三的坏,最严重的一次,上面的吊架倒塌还砸死了三个工人,忙活了几个月,原本要打的几十根桩子只勉强下去了三根。这工地里开支可是一天都没少,出了事故上面要来检查,一停工他们就等于往里面扔钱。工人们说晚上那块地不干净,时常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出现,他们就怀疑是工地闹鬼。这工人多是老乡朋友,一走就是一大批,半年折腾下来,工地上就连看门的人都要找不到了,现在那钱都在里面搭着,朱子豪和他的合伙人是心急如焚,同期开工的都盖了一半了,他这里连地基都还没着落。
“找个人瞧瞧啊,”胖子道:“南边不是挺多风水先生的嘛?”
“找了啊,”朱子豪连连摇头道:“没用,搞不定啦,那些人只知道拿红包,有一回我那个大陆的合伙人找了一个江西的道士还差点又闹出一条人命。”
当地的先生先后找了十几波,反正问题依旧,其中一个老板是北京人,托关系让人推荐了一个江西道士,听说是龙虎山上下来的。花了大价钱把人请下山,来人一看,的确说是有问题,当晚就要开坛做法,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法力不够,等他们进去找的时候,人已经昏死在地上了,浑身上下的衣服就跟被大火烤过了一般,好不容易送到医院才捡回来一条命。
这不,眼瞅着就要到年底了,朱子豪的身价可全在里面呢,再不开工,他只能去隔壁工地跳楼了。一想到当年的查文斌是如何的了得,他只好转辗来到了安县,经过一路打听才找到了这五里铺,这人又好面子,别看他一身风光,其实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