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里面供奉的是什么,他一定会拜上一拜。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整理出来的山庙勉强能够容纳五个人,看着那天空中已经露出的繁星点点,查文斌呼吸着这山里冰冷的空气说不出的新鲜。
夜里的篝火热着的是辣姜汤,把冻成石头似得馒头丢在里面,吃一口,鼻涕都能挂成面条似得。胖子一边大呼过瘾,全然也就不在乎那些鞋子烘烤后发出的臭味儿。
“查爷,咱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尊重里面的神仙啊,要不要供两块馒头进去,总是人家的地盘。”
“就你废话多,”查文斌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庙里不管神大小,都得管好自己的嘴,说破了,是会遭怪罪的。”一边说他一边往后拧头瞧了一边,这一瞧便赫然发现那里面烧着的蜡烛都灭了,香也大约烧了一半的位置就停了。
看着那上面的冰棱,查文斌心想是不是上面有水滴下来给弄湿了,起身进去检查了一下,香烛上都还是干燥的,一摸香头还是热乎的。他抬头看着这个狭小的空间,石头上布满了苔藓被一层冰壳罩着,门外的人们正在呼啦啦的吃在晚餐,隐约间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四周开始往身上蔓延。
“你们有谁动过这里面的香烛嘛?”
“没有,谁会去弄那些东西,”胖子道:“怎么了,有问题嘛?”
“蜡烛灭了,”查文斌低声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钻出那低矮的屋子对张老汉道:“张大爷,咱能不能换个地方,这地方有些太挤了。”
“天色太晚了查先生,”张老汉道:“这么黑顺着往下溜是很容易出事的,这下面是个深谷,石头都跟刀锋一样,往下要是滑下去撞道脑袋上……”
胖子也说道:“就是,查爷,你该不会是因为那蜡烛的事儿还在担心吧。一座小庙里面且不论有没有神,老子今天住进来就是给它脸了,咱香也上了,拜也拜了,山头算是行过大礼了。若真有些什么东西作祟,老子就拆了它叫它连个窝都不留。”
想着下午那路的确是难走,查文斌转身看了一眼那倒塌的泥塑,再三衡量了一下道:“也罢,晚上轮流值班,我在里面贴张镇宅符,外面的火可不能灭,这林子里猛兽少不了有些出没的。”
里面的地上铺了一层薄毯子,说是毯子,其实就一层塑料皮。胖子说这玩意好带又防水,睡在上面就跟跟冰冻里没二样,多余的部分刚好挂在门口算是个帘子,挑了一些粗大的炭火铺用几块石头圈起来,夜晚,他们就需要这样来抵抗寒冷。豆豆一直被他爷爷用衣服包裹在自己的怀里,第一班是大长老,十点多的功夫,胖子来替他第二班。
前半夜就是在这样相安无事的情况下度过的,一点多的光景,轮到查文斌了,他出来的时候胖子已经有些迷糊的睡着了。
夜里,远方的你还好吗?查文斌心里开始浮现出那个女人的模样,不过很快,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他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用手拍了一把自己的脑壳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请记住,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袁小白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动静,原来是张老汉抱着豆豆出来夜尿。小孩子总是要起夜的,十分不乐意的她不停的登踏着,老汉有些尴尬道:“查先生,不好意思,这都差点弄你身上去了。”他一边替查文斌擦拭,一边慌乱着没注意脚下,那柴火被踩到了,顿时腾起一阵火星。查文斌只觉得眼睛里一疼,想必是给崩进去了。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他使劲揉了揉眼眶,里面就像是掺了沙子一般难受,那眼泪不自觉的就从里面往外涌。张老汉一个劲的道歉,豆豆也好似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在一旁小声抽泣了起来。
好不容易总算是清理出来了那灰尘,查文斌一边笑着强调没关系,一边还摸了一把略带泪痕的那孩子,这一老一少这才重新进了后面的小庙。
约莫三点多的光景,查文斌准备进去替换掉叶秋,这两天一直在爬山,的确是有些累了,打着哈欠的叫了叶秋起来,他便自顾自的躺了下去,那个地还带着叶秋身上的温热,一个翻身,他也进入了梦想,全然没有看到那枚原本贴在墙上的符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