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欢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又恨又爱。
恨陆露当年为何抛弃她?却又无法不爱这个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女人……
“妈妈……”
沙哑的嗓音从顾欢喉头艰难地吐逸出来,她没想到,这一声迟来二十几年的‘妈妈’,竟会在这种境况之下!
更想不到,这个当日在歌舞厅门口被人扫地出门的狼狈女歌星,竟然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造化弄人……
然而,任凭顾欢怎么呼喊、怎么哭诉,陆露始终静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白色绷带裹住她曾是血肉模糊的伤口,紧闭着眼眸,不曾有过任何苏醒的迹象……
*
【一周后】。
夜,像一幅深黑色的幕布罩住了整座繁华的A城。
寒冷的夜空里,透出几分萧瑟。
疗养院的草坪前,杵着一抹男子的身影。
虽已是初春时节,夜风却依然刺骨。
夜色下,依稀可见一身奢华薄呢剪裁的限量版手工西装,将男子伟岸的身型衬托到极致。
男子俊美的侧颜,刀凿般的轮廓,深邃隽雅的眸子,在月光的映射下,散发出晕染的微光,仿佛从漫画中走出来那般,美得令人不敢呼吸,深怕惊扰了这副绝美的画卷……
“主子,菲儿小姐已经睡着了。”刑火干净利落的声音从男子身后传来,“这一周来,有您在菲儿小姐身边,菲儿小姐的身子恢复得很快。”
男子方才深拧的眉心放松下来。
微微点了点头,宛若流水击石的嗓音这才低沉响起:“那么,这里就拜托你了,火。”
说完,他迈开长腿便踏步离开,简单的几个字,没有一丝迟疑。
刑火焦急喊道:“主子……您真打算去么?!”
“这件事,迟早要有个了断!火烧‘映’工程只是他为这个游戏揭开了一个序幕,接下来,你我都应该清楚,‘他’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他不看刑火一眼,语气平静得不起波澜,瞳仁里却闪过一丝清冷的肃杀。
一周了,他带着一双儿子返回A市,将欢儿留在S市已有一周之久。
这周里,他甚至不敢给欢儿去一个电话!
甚至明知道和欢儿替婚的期限,又白白流失了一周的时间,他也隐忍了下来!
为何?
因为他不敢冒险!
不能将危险牵连到欢儿的身上!
不能让那个狂徒找到他真正的弱点!
所以这周,他都尽可能陪在菲儿身旁,并且安排保镖将整个疗养院包围得密不透风。
这一周,寂静得有丝可怕!
“正因为这样,主子您必须要忍耐!起码顾小姐在S市暂时是安全的,也派了保镖暗中保护她,主子您又何必拿自己的安危去赌?敌在暗,我们在明,主子不能冒这个险!”刑火冲上前,拦住了主子的去路。
北冥墨面如冠玉的脸庞拂过一丝凄冷,眸光在夜空下划过晶亮的光芒,冷声道:“让开!”
“不!刑火誓死不让主子犯险!”刑火刚毅的脸上写满‘坚决’二字!
“……”北冥墨瞪了这死忠的属下两眼,眉心微蹙,语气不惊觉地透出一丝无耐,“我没时间了!我不可能无止境地等下去!火,你该明白我如此焦急的原因!”
他和欢儿的替婚期限,只剩最后一周了。
他没有时间再与那个狂徒无止境地纠缠了!
他必须——
速战速决!
“滚开!”北冥墨沉着阴郁的面孔,这次,他望着刑火的眼神愈发冰冷决绝。
“不行!我绝不让开!主子,您这么做有可能是去送死啊!”刑火急红了眼眶,“主子您背负着家族的使命,更何况两位小少爷不能没有您!就算去送死,也是刑火去!”
说罢,刑火挺起脊梁,三两步就朝庭院里,北冥墨那辆标志性的车子走去!
北冥墨深壑的眸子微眯了眯,并没有阻拦!
紧接着,刑火上了车,‘咻’的一声,在静寂的夜空下,划过一丝尘嚣,快速驶离……
*
北冥墨这才掏出口袋中的手机,拨出一串陌生的号码,不一会儿,接通了——
“喂……如你所愿,我遣走了我最得力的助手,现在只剩我一个人,接下来,你要我怎么做?”他冰凉的指节不自觉地握紧手机,眸光寒栗,沉默了稍许,“好!希望你遵守你的诺言!”
撂下电话,北冥墨冰刀般的面颊绷得死紧,三步并作两步快速钻入一辆性能极强的越野车里,瞬即,剑鱼一般驶入无境的黑夜之中,与刑火的车子全然相反的方向,绝尘而去……
*
在A城的西北角上,有一处荒郊野岭,据说曾是抗战时期的乱葬岗,传闻那里几十年来荒无人烟,每到漆黑的夜里,时常能听见一些悲惨的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