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说了一遍,他话语激烈表情愤慨,若是只看他现在,怎么都不会有人怀疑他不是大隋忠臣。那义愤填膺的口气表情,让人觉得他恨不得将慕容耻咬死似的。
方解听完啪的一声拍着桌子怒道:“岂有此理!慕容耻果然是个无耻小人!若不是我大隋皇帝陛下仁慈,南燕弹丸之地早就是大隋第二十五道江山!还有那些卑贱的纥人,难不成还想恢复他们在商国时候地位?!”
迟浩年会演戏,却不知道坐在帅位上那个家伙从小就在公园里和一群老头唱白门楼,论心思论演技,又怎么会差?
……
……
雍州南三百里
梅竹镇
曾经繁华的小镇已经被纥人彻底摧毁,一片残垣断壁,屋顶上的火焰还在升腾,角落里还有女子凄凉的哀嚎和纥族男人的狞笑。一个赤裸着身子的女子哭着跑出来,却被几个纥族男人追上一顿拳打脚踢后拉回了阴暗处,哀求已经没了任何意义。
能从围着的人群缝隙里看到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被人强行分开,不停的踢打却无济于事。
镇子口一群纥人狂笑着将耕牛宰杀然后肢解,挂在火堆上烤着,很快就有肉香飘了出来。纥族的男人们一边唱着曲调很奇怪的歌谣一边围着烤牛跳舞,充满了欢快。
一个站在屋顶上的纥族男人忽然发现街角柴堆里有些动静,他随即朝着那边一边指一边喊,立刻有十几个纥族男人跑过去,有人想将柴堆扒开却被阻止,他们叽叽喳喳的议论之后,随即有人将柴堆点燃。
当火焰升腾起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小女孩想往外钻,却被纥族男人用棍子捅回去,直到火焰熄灭。有人用木棍将柴灰扒开,里面露出两具紧紧抱在一起的已经烧焦了的尸骸,但依稀还能分辨出,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纥族男人们哈哈大笑,有人解开裤子朝着尸骸撒尿。
整个镇子里充斥着的都是这样的暴戾,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土司模样的纥族男人被人簇拥着走进镇子,在村口空地上并排跪着十几个女子,被人捆的结结实实,嘴里也塞了破布。她们惊恐的看着这些穿着兽皮衣服的纥族人,连挣扎都不敢。
土司在这十几个女子面前走了一圈,看起来很随意的指了指其中两个模样最清秀的少女,然后转身而去。立刻有人上来,架着那两个少女跟在土司后面往村子里走。当土司离开之后,那些纥族男人们欢呼了一声,上百人冲上去哄抢剩下的女子。很快,她们身上的衣服就被撕碎,头发被抓掉,白皙的身子上一道一道的都是伤痕。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静静的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就好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脸色很平静,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没有悲伤没有喜悦。
“教主,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在他身后站着几十个身穿麻衣长袍的男人,手里拎着的不是纥族人管用的长矛而是大隋的制式横刀。他们称呼那个穿白色长袍的男人为教主,语气很尊敬。
“不好?”
被称为教主的男人摇了摇头淡然道:“这世界上没有好与不好,也没有善与恶,只有成功还是失败。这些纥族人已经被压迫了百年,不让他们将心里的怨恨发泄出来,他们怎么可能为我所用?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宗门,而是恢复我大商帝国的荣耀。南燕慕容耻那个贱人当初从我手里骗走了一切,而隋人则毁掉了我的国家……我要拿回来,原原本本的拿回来。”
“让他们去发泄吧,一百多年前他们本来有着很尊贵的地位,是我大商国的好朋友。但是隋人来了之后,他们就成了奴隶。换做是你们的话,这百多年的耻辱也会有爆发的时候。让他们得到好处,他们才会听话。”
“可……”
有个人摇了摇头:“可弟子不懂,这些人应该是我们的亲人,不对吗?”
被称为教主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缓步走过去揽着问话那人的肩膀:“你的先祖是大商国正三品骠骑将军,在与隋人的决战中力战而亡,为了大商国他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最终也没低头……我实在想不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太让我失望了。”
他用刀柄一下一下的戳着那个汉子的心口:“为了重建大商,我们尚且可以牺牲,这些已经对隋称臣的百姓自然也要牺牲。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我只要你们记住我的命令和你们的使命。”
他松开手,那个汉子痛苦的蹲了下去。
教主看向北方张开双臂:“雍州……大商的国都,我就要回来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镇子里的火还在烧,纥族男人们还在狞笑,可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一具浑身是伤还沾满了泥土的年轻娇美的尸体被人从角落里拖出来,然后丢进火堆里。她仰着头睁着眼,就好像狠狠的瞪着那个穿白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