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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他,她的左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搁在桌子上,拼命告诉自己不会是他,他没有弟弟,这一点不符合。
会不会是他不愿意提及呢?
脑海里又冒出个小人出来蠢蠢欲动要打架。
沈安诺绞尽脑汁想要推翻靳韶琛的人设,她想到了念白,匿名信上说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会不会是念白呢?
念白的生日,她是记得的,跟当年自己剖下那孩子的日子对不上,晚了整整一个月多。
不过,以靳韶琛的权势,动动手指,叫人更改下孩子的出生日期,易如反掌。
念白这么喜欢自己,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缠着自己喊妈妈,那一幕幕近在眼前。
她对念白的喜爱,也是发自内心,这会不会就是所谓血浓于水的母子天性呢?
如果……如果真的是他,那她又该怎么办?
这封匿名信到底是谁寄给自己的,为什么对五年前的事情了若指掌。
会是蔺澄吗?
在会所里她的暗示,是那样的强烈。
她忍不住想到靳韶琛在蔺澄面前维护她的样子,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刹那被他紧紧拥入怀中,她都心软了。
……
各种各样的猜忌,层出不穷地在她脑海里、心扉蔓延,四肢冰凉。
眼前的晕眩感,又不知不觉间加重了。
她突然觉得很累,什么也不愿意多想,再想下去,她整个脑子都要爆炸了。
只要想到那个变态是靳韶琛,她就觉得自己的精神即将崩溃。
睡一觉吧。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医院的一间高级病房里,手背上扎着针,在静静地输液。
房间里空无一人,就她一个。
是谁送她过来的呢?
她睁开眼,眼神呆滞五神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是那样的纯白干净,没有污垢,白得刺目。
她讨厌白色,莫名地开始讨厌起了白色。
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地阖上了眼。
有人推门进来,在她病床前坐了下来,随手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搁在了床头的柜子上,听声音,她猜想是保温盒之类的。
密封性极好,她没有闻到饭菜汤之类的香味。
她很快便不能胡思乱想了,自己那只没有扎针的手,被人攥在了掌心。
是靳韶琛。
几乎在被他手攥住的第一时间,沈安诺就判断出了来人是谁。
他怎么来了?
不过,也能解释得通,她在会场晕过去,认识的人肯定会联系莫言,莫言联系高峰,高峰再通知他,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他跟莫言碰过头了没,若是碰过头,那她之前那些遮掩,都白费工夫了。
沈安诺随即苦笑,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她居然还有心思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明明那封匿名信上内容更值得她关注才是。
蔺澄跟他上床这误会刚澄清,都不给她喘口气,就又给了她这么一个沉重的打击,老天爷也太高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一百万,五天的时间。
一百万,靳韶琛给她的工资卡上就能提取,但却不是她的。
她也不会为了隐藏真相,花这么大的代价,匿名信主人想要的,她给不了,就是给得了,也不会想给。
至于靳韶琛有没有弟弟,她需要去确定。
她想到了李妈,还有念白,前者可能还会对自己隐瞒,但后者却不会对自己隐瞒。
靳韶琛怎么还不走。
若不是晕倒了,她一定已经打探出来内幕了。
她有些紧张,更多的是胆怯,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老婆。”
她听到了他的轻声呢喃,只是个称呼,便没了下文,但语气里透露出来的焦虑,仿若不是她的幻觉。
她倒是希望是幻觉,不想再沉溺下去了,沉溺在他编织出来的谎言中不可自拔,真的害怕,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到头来一场空。
她在逃避,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根本的。
若是他一直在装,一直在欺骗她,她也是可以的,在查清事情真相前,她不能打草惊蛇。
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沈安诺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两下,缓缓睁开。
“你怎么在这里?”
她故作吃惊,可发出来的声音太过嘶哑,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皱了皱眉,靳韶琛心领神会,帮她倒了一杯水,又扶着她坐了起来,杯口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唇,喂她喝,不肯让她动手。
沈安诺喝了一杯,还觉得渴,靳韶琛又帮她倒了一杯,这杯喝下去,她总算觉得喉咙舒服了不少。
“老婆,你怎么会在会场晕过去了?”
靳韶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他把她送去会场之前,她还安然无恙的。
是不是去了会场后,发生了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高峰打电话通知他的时候,莫言已经把安诺送到医院的路上了,于是他连闯了十来个红灯心急火燎、一路疾驰赶到的医院,差点跟人发生追尾事件。
莫言看到他的时候,错愕得无以复加,若是平时,他还有心情调侃下安诺,被莫言知道了怎么办?
可安诺陷入昏迷,他六神无主,心浮气躁,根本没心情搭理旁人,整个过程中板着一张脸,浑身释放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莫言还算识相,没有冒着风险上来问东问西惹恼他。
后来她被安置到这间病房输液,主治医生说她的身体有些虚弱,胃部不适是根源。
莫言走后,高峰进来跟他汇报。
从莫言口中,高峰并没有打探到有用的信息,莫言也不知道她昏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忙于别的事情,是认识的人看到这情景后把自己叫过去的。
紧接着,便送到医院来了,没有耽搁时间,也没多余的时间去了解详情。
然后,他又让高峰亲自去了一趟,高峰回来说,其它的异常没有,就是听保安室的人说,有人给她寄了一封信。
她随身的包,莫言没有遗落,一块送过来的。
他翻过,并没有找到那封传说中的信,不知道是扔了,还是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