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许久未曾抽烟了,可这会却犯了烟瘾,心烦意乱,就想要抽。
蔺赫抽了一根,递给哥哥,蔺澈点燃了,狠狠吸了好几口。
“昨晚我打电话,他明明说会考虑的,还叫我把澄澄案子的资料发到他邮箱研究下,可今天却回绝了我,态度言辞听不出丝毫回旋的余地,在我的追问之下,他透露M国这边的卡尔文家族中的三少找上他,指名道姓要他打一场官司。”
蔺澈吐出一口漂亮的白色烟圈,脸色晦暗不明。
“那我们找他在先,他就不能推掉别人的吗?”
蔺澈眸色沉了一个色度,自嘲地扯了扯唇,“他早已移民到M国了,也没打算回国定居,何况他已经娶妻生子,你觉得他需要冒着得罪卡尔文家族的风险回国来给澄澄打这一场官司吗?何况当年是澄澄拒绝了他,如今是我们有求于人。裴之沛算是够义气了,昨天他态度是有所松动,他给我提点了下,卡尔文家族找上他的是个小案子,没有什么难度。言下之意就是有人刻意不让他回国处理澄澄的案子。”
蔺赫呼吸滞了滞,“难道是琛哥?”
蔺澈抿了抿唇,不答反问,“你觉得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
蔺赫沉默了下来,垂头丧气不已,他也曾听夜二提过琛哥跟M国卡尔文家族的三少关系很铁。
“二审要是没有律师出席,那二审就是个不战而败的笑话。”
半晌之后,蔺赫缓缓道。
蔺澈抬头,“小赫,要不我们罢手吧?澄澄要是不坐牢,韶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裴之沛看过资料了,他说这个案子十分棘手,就是他自己亲自来打,胜算也不大,只有两成的翻盘机率,更别提别人了。”
一根烟,不知不觉间燃到了指尖,灼烧的疼痛让蔺澈在刹那扔掉了烟蒂,一抹苦涩爬上了他的唇畔,“裴之沛问我,为什么澄澄她会变成这样?我发现我竟然无言以对。”
“她变成这样,咎由自取,我们为她开脱,其实是在助纣为虐。你觉得她出来后,就会一心向善吗?沈安诺不一定会一直这么好命,逃过一次,不代表逃过无数次。韶琛的一次发怒,便差点摧毁得我们蔺家难以翻身,要是再来一次,我跟你勉强是能承受,可家里的老弱幼小,都是无辜的,要他们为澄澄的行为买单,我于心不忍……”
“何况,裴之沛帮不上忙,你又不愿意去求韶琛,韶琛不松口,我们做什么都没用的。我们已经忙活了这么多天,一点进展也没。”
……
蔺澈说了一番发人深省的话后,留下还在怔愣中的蔺赫,就先走了,方怡给他打电话,说肚子有点不适,他匆忙赶回家去了。
蔺赫烦躁地爬着头发,差点将头上的头发搅成了蜂窝,还是毫无头绪。
大哥的言辞是有点残忍,但蔺赫也不得不承认大哥说得不无道理。
你觉得她出来后,就会一心向善吗?
会吗?
其实,说实在的,蔺赫心底里也没底。
几次跟姐姐的碰面,他觉得蔺澄变得越来越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姐姐了。
他一直坚持,就是想要看到她变回原来的模样。
或许,他真的是在做梦,而现在,梦应该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