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响起一个呐喊的声音,似乎看起来有些无助,潘崇彻却清晰的知道,这就是自己!潜藏在自己心里的另外一个自己。
自己一直低估了刘继兴,从最初看到夏轻侯跟随他,以为是道尊天下大计的需要。到后来他轻松接替了大权,先发制人的安排各处准备。
如果说真正令自己有所触动的,便是他的料敌先机的作为,还有对周围割据势力的把握。自己一直以为他为道尊所操纵,没有想到他成立的密党,反而后来居上操控了一切。
小小年纪,不但心机深藏,而且大气挥洒自如。当世各国藩镇,有几人可以比拟?如若再过几年,天下还有谁人会是对手。
看着面前的远山,潘崇彻心中思绪一条条闪过。
因为派杨炯亲自前来传信,潘崇彻获得了更大的信息。心中的震惊使得潘崇彻一晚没有睡,召集了培训了半年的校尉以上的将领,临时安排行动。
虽然和杨炯分别已有一段时间,想起他和自己说的现在局势,潘崇彻还是震撼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受命带着一支队伍朝衡州出发,就是为了去抄周行逢大将张文表的老底。
潘崇彻没有想到,岭南的军队不但占据了楚西,稳稳在五溪站住了脚。如今更是直接占据了道州,还进军了永州城周围。更重要的是郭镜手下深入楚中地区,如今要和自己合围衡州,把楚地南部地区全部吞下去。
如果说这是潘崇彻这些年听到最震撼的消息,那么杨炯带来了蜀中的消息,完全就把潘崇彻炸焦了。蜀国皇帝孟昶居然被岭南活捉,如今岭南正派人在蜀中掌握局势,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半年之内,蜀中将会有三分之二的国土,自此进入岭南版图。
如果不是杨炯亲自前来传信,潘崇彻一定会认为他是胡说八道。如今自己不得不相信,而且自己还要肩负平定楚南衡州附近,以及准备随时对南唐作战。
雄心再起,潘崇彻却少了当年那般怒发冲冠,多的是沉思和内敛的思考。
平时驻扎在炎陵和茶陵的将士,此时无疑发挥了莫大的作用。
以潘崇彻的脚力,自然不需多久就可以赶到衡州城下,但是要想克制住衡州城,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所以,潘崇彻兵分两路,每队都只有一千多人,想合围衡州的驻军。
此时,潘崇彻站着的山峰离着衡州城不过十余里,衡州城已经遥遥在望。身后几十里外,一支紧随自己的队伍正在赶来。他们连夜赶路,丝毫没有停留的跟随着自己。
想必只要他们到来,再稍作休息的话,自己就可以率先进入衡州城,去看看这座名闻天下的重镇。
!!!
!!!
我在你怀里,
此刻你抱着我炽热的身体,
你热烈的眼神充满了柔情!
融化了我心中的柔情。
却不知道我心里的凄苦,心里的痛!
你看着我,似乎想把我融入你的身体!
我紧紧的抱着你,生怕你离我而去,
却发现我渐渐的离你远去,
我们似乎就要越来越远。
因为我心里百般无奈,
我不知道怎么选择,
看着你的眼睛,
我没有丝毫的办法去回避。
给你一刀!
这是我此刻唯一能做的,
谁也无法回避,
谁也无法拒绝。
被自己心爱的人迎面一刀,
会是什么感觉!
眼神饱含激情和疼爱,
心中满是爱意和惆怅,
手里却没有做出丝毫的停留。
这要命的温柔,
这要命的一刀!
谁也不知道,
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有刀在身体,
心里却已经伤透了!
刀入身体,
犹如酒入柔肠!
临别那凄怨的眼神,
却永远也无法再去忘怀。
我知道我将永远失去你了,
就是这一刀,
这一眼,
此生不会再见!
张源看着面前的面容,一对惊讶的双眼开始模糊。鲜血从张源身体里喷射而出,一张英俊的令人心疼的脸,正飞速变得煞白。
生命正在快速的流失,他双手想去堵住胸口的伤口,却没有半分的力气。这一刀不但贯入了胸口,而且直接切断了心脉。这种精准狠辣的手法,不是专业刺杀的人员,哪里能如此厉害。
那个温柔的脸盘似乎越来越远,那双自己一直怜爱的眼睛,却正在自己脑海里消失。他努力睁大了眼睛,似乎想看清这最后的温柔,可是脑海里正变成了空白。
面前还是她,一个自己深爱着的女子,衡州城留雁庄最有名的柳荫。
她手里拿着一柄带血的短刀,那把刀刚刚从自己胸腔拔出来,带着自己身体里的热血。
不过七寸的刀,却锋利无比。
刀锋凌厉,不是普通的凡铁粗钢。
她美丽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似乎眼神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有的只是坚毅的冷静。
张源只听到一句轻轻的声音,这句声音似乎来自于九天之外般飘渺:“对不起,原谅我!”
这是对我说的吗?
他本来绝望的眼神里,似乎突然有了一丝暖意,闪现出一丝开心的笑意,因为他听到了那个令自己曾经神往的声音,他真的听到了这个声音,她居然在向自己道歉。
她是在乎我的,她是在乎我的,她对自己说话了,张源感觉自己整个人要飞了起来。
可是脑海里似乎还有个小小的疑问,她为什么要杀我?
她一定是被迫的,她不是要杀自己的,即使思维停留了在那一霎那间,张源还是这样认为。
张源带着最后的自我安慰,带着一种没有人知道的心态,眼神涣散出最后的死光,倒在了那张软红香榻上。
好似很久,其实不过是一霎那间的事情!
温情中的期待,却等来了致命的一刀,作为衡州城的司马,和刺史不在时最高的长官,作为衡州刺史张文表的叔叔,一向自诩为衡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张源,就这样死不瞑目的倒下了。
他甚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亲手救下的这个美女,这个如今冠绝雁城的小才女,怎么就抽刀杀了自己。
“是不是有些紧张!”一个衣着锦绣的青年声音温和,没有令人惊讶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看去风度翩翩气质不凡,就犹如大家子孙。
走到这个女子身边,看着还把着尖刀,静静看着鲜血染红香榻的张源的这个女子,他脸色平淡带着亲切。显然他和这个女子熟悉,能够藏身屏风之后,说明他和这个女子不一般的关系。
张源的侍卫都在院子外,却不知道张源已经被人杀死。张源来会这个女子,习惯性的都把侍卫留在院外。因为这里四周都是张源的人马,没有人可以混进来。
可是一个本身就藏在房里的人,躲过了侍卫们的搜查;和一个从来就不会有危险的人,居然拔刀杀了张源。就是这种不可能,注定了张源的死。
这个漂亮的女子柳荫,偏头看向这个青年,眼神冷静的令人心里发沭。她冷冷的看着青年,又看向倒在榻上的张源,轻轻的咬住了下唇:“你要的钥匙和虎符,就在他怀里!”
青年静静的看着柳荫,眼神忽然犀利了起来,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这个女子自己好像很陌生,完全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当初派她来衡州城,实在是出于今日的需要,而她似乎对计划有了小小的变化,自己虽然没有权利约束她,可是如果因为她,让计划失败的话?
自己该怎么做?
这个青年心中有些发冷,同样是自己的同伴,他的手指不由慢慢的收紧,拳头几乎发白了起来。
深深的看了柳荫一眼,青年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大步走到张源身边,搜出了一堆东西,自然如愿的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便又回头看向已经坐了下来的柳荫,看着她静静的看着自己,好似毫不在意的眼神,青年心中一松,眼神忽然精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退路虽然有了!但是并不确定就是安全。为了你的安危,希望你跟紧某家!”青年的声音虽然有些冷,但是看着这个美女柳荫的目光却有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