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喊声。
许恒洲皱眉,站起身去把院门打开,外面站得果然是陈建国,还有陈福也在。
“嗨呀,你可回来了。”陈建国满脸喜气,拉着许恒洲就想往外走。
许恒洲站定没动:“二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陈福那个生产队里的,当着陈福的面,直接喊陈建国队长不合适。
“好事。”陈福也是一脸笑模样,“走,村长还等着呢,咱们边走边说。”
“等等。”许恒洲转身,跟向辰说:“辰辰你先把饭煮上,等我回来。”
向辰知道这时候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乖乖点头,看着他哥跟陈建国和陈福走了。
路上经过陈建国和陈福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许恒洲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他修好打谷机的名声,已经传到别的村子去了。
大河村是个大村,但是村里也不是完全自产自销,总有娶外头的姑娘,也有嫁到外村的小媳妇。
他们村一个新嫁过来的小媳妇,回娘家的时候,出于炫耀,把村里的一些稀罕事拿出来说,说新来的知青里有个有本事的,军人子弟,小弟弟是个天才,才十岁出头,就已经读完高中了。
她娘家村里来听闲儿的人不信,还有人嘲笑说:“咱村里也有知青,没见过你说的那么邪乎的,我倒是听说,你们村的知青喜欢在粪坑里打架?”
顿时满屋子哄笑声,坏事总比好事传播的快,更别说这种猎奇的能惹人发笑的事了。
那个小媳妇气得脸颊通红,她咋就编瞎话了,都不是一个人,这人咋胡搅蛮缠的。
小媳妇气道:“是,我们村的知青是没啥本事,也就能修修打谷机啥的,好歹能让咱老农民省省力气。”
“啥?能修打谷机?”他们村里人都不相信。
这个小媳妇娘家也是一个大村子,跟大河村一个公社的,当初公社一共发下去三台打谷机,其中一台就在这个村里,当然,他们的打谷机也坏了。
“你们还别不信。”小媳妇这下得意了:“我亲眼瞅见的,咱们全村都看见了,那打谷机就是能动了,不信你们自己去咱村里看。”
她把话说得太死,这种谎言一戳就破,没必要撒这种谎,顿时在场的村民沸腾了。
打谷机好用吗?肯定好用。不然他们也不会用个不停,活生生把机器都累垮了。
本来因为没个能修理的人,村里的打谷机只能放在那里积灰,挺让人心疼的。好在别的村也坏啦,这就让人心里比较平衡。
现在好了,大河村的打谷机竟然被修好了!那他们村的肯定也能修啊。
立刻就有村民去找他们村长报告这个事,村长一听,先是跟那个小媳妇又核实了一遍消息的准确性,确认之后,这位老村长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去找修好了一台打谷机的许恒洲,而是想在自己村里的知青里先问问。
老村长老谋深算,他想着,都是知青,没道理大河村的知青能修,他村里的不行,他们村也有二十来个知青呢。
要是他去大河村找了外援,不说陈有山那个老匹夫要在他面前怎么得意,光想想低头跟那个老头借人,老村长就受不了。
当初要不是那个死老头子,公社表扬的就该是他们村,那就是他们村第一个领打谷机,多荣耀啊,让那个老匹夫给使坏抢了,老村长想想就来气。
不就是修个打谷机嘛,你们村的知青行,咱村的肯定也行!
老村长就抱着这样的期待去找了他们村的知青,他连女知青都问过,有没有人会修打谷机,结果让他失望了,别说修了,有两个竟然听都没听过打谷机这玩意儿。
老村长失望地问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终于有个男知青说,他会修自行车,不知道能不能试试。
老村长一听,跟抓了跟救命稻草一样,拉着那个知青就去修打谷机。那个知青研究了好几天,老村长啥都没干,就跟前跟后,盼着下一刻就能听见他说,打谷机修好啦!
结果他听到的并不是这句话,而是那个男知青抖着嗓子道:“村、村长,这个东西咋掉下来了,安不上去啊!”
喔豁,打谷机没修好,反而变成两份啦!
老村长拿着掉下来的零件欲哭无泪,这下面子也不管了,只能求到陈有山头上。
陈有山刚被老村长找上门,还以为他来找事的,他们两个村都是公社的大村,总有竞争的时候,老村长仗着比他多几年工作经验,老是在他面前摆前辈的谱,可给了陈有山几顿气受。
等老村长低着头声若蚊蝇地说出他的来意,陈有山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傻乎乎地反问了一句:“你说啥?”
老村长以为他故意羞辱自己,非常想给这个坏东西一巴掌,再趾高气昂的回村里去。可是想想自家村里那个惨兮兮地打谷机,老村长只能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
陈有山听清楚后,几乎要大笑出声,太争气了,太有面子了,这许同志太有本事了,竟然能让这头老倔驴跟他开口求帮忙!
陈有山忍着笑,差点把自己憋岔气,但是还是端着他一村之长的范儿,客气地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一定帮。
因为老村长来访,陈有山高度戒备,底下三个生产队长都来了,这会儿陈有山干脆让陈福去喊许恒洲过来,毕竟这种事要当事人说了才算。
这老头子都说了,他们村打谷机被折腾散架啦,哎哟这事儿真让人开心,老倔驴就是老倔驴,非得自己整,以为谁都像他们村许同志这么有本事啊,他们村这么多知青,不也才出了这一个么,而且他们大河村风水这么好,哪是老倔驴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比的。
陈有山笑得牙豁子都露出来了,老村长一看他那副得意的表情心里就来气,但是有求于人,只能忍着,憋得一张老脸都红了。
许恒洲被陈建国和陈福科普了一路,陈建国是自己要跟过来的,他觉得自家跟这许知青关系好,应该过来说这个事,这么有本事的人,都想跟他好好打交道啊。
其实陈国民也想来,但是被陈有山留下一起招待老村长了,他从许恒洲修好打谷机开始,心里就后悔了,这么有本事的知青,当初就该要他的,他可是最先选的。
可是他当初嫌许恒洲带来向辰这个拖油瓶,直接就把他给略过了,这会儿后悔也晚了。殊不知就算他选了许恒洲,许恒洲也不会跟他去,他的亲娘可是当初从人贩子手上买走向辰的人。
到了陈有山家,陈建国和陈福走在许恒洲两侧,好似拱卫着他,三人就这样满身气势地走进去。
老村长是个能耐人,不然也不能跟陈有山斗了这么些年,他一见许恒洲,脸上立刻挂上笑容:“这位就是许同志吧,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陈有山笑呵呵地也不阻止,你夸呗,使劲夸,再夸也是咱村里的人,你还是得求着咱村里人办事。
“恒洲啊,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陈有山一副跟许恒洲很熟悉的样子,许恒洲也十分配合,又听陈有山介绍了一遍。
陈有山老神在在道:“就是这么回事,你怎么说?要是能修,咱肯定是要帮这个忙的,你看看有啥要求,尽管跟老村长提,他一准都答应你。要是不能修,也直接说,老村长肯定能理解,情况太严重了,跟咱村的不一样,不能修也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