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的父亲说完那句沉重的话,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酒吧外走去。
她母亲摇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想朝舒可走过去,也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摇摇头,捂着脸也走了出去。
舒可仍蹲在地上哭泣。
我的心情很低落,烦躁地甩甩头,走到冰柜那拿出一瓶啤酒打开,狠狠灌了几口,可脑海中仍缭绕舒可的那句“我已经在上海糜烂了”。
方唐坐在一张椅子上,拿出香烟点燃,看似装逼却装得很像地抽着。
舒可忽然站起来,迈着发麻的腿吃力地跑到酒吧门口,怔怔望着外面。
片刻后,她沿着门框无力地滑落,再次蹲在地上。
方唐没有走过去安慰她,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良久,方唐忽然走进吧台,拿出那把破吉他,坐在吧台外的高凳上,轻轻扫了一下琴弦。
“舒可,今天教你一首歌,李慧珍的《远行》,听过吗?”
舒可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弹起并不明快的节奏,轻轻地唱着:“努力微笑着嘴唇,我轻轻关上这扇门,从此后这样一个人前行,转过身偷偷擦干模糊的眼睛,不管会有多大风雨,只能勇敢地向前去……”
听到这,舒可站起身,尽量抹掉从眼眶到下巴连成两线的泪水,走到方唐旁边坐下,静静地听着。
“一个大男人唱这么矫情的歌干嘛卵。”我不满地嘀咕了几句,走进酒吧的厨房。
厨房的冰柜里常备有烧烤和各种小吃用的食材,鱼、牛肉、鸡翅、鸡腿、豆皮韭菜青瓜青菜等等,我拿了一些鸡翅出来,选了几个比较肥的尖椒和一把青菜,又到外面冰柜拿了一瓶可乐,准备弄个可乐鸡翅虎皮尖椒再加一份青菜,三个人的晚餐也够了。
老关和小何分别在冰库和学校吃饱之后才来上班,方唐和舒可大概要沉醉在那首《远行》里,我不做饭的话,她们就只能吃外卖。
果然,我在厨房忙活了好久,把做好的菜端出来的时候,舒可正在一指一指地学着那首《远行》,方唐则在一旁耐心地指导。
我一连喊了两声,他们才放下吉他挪了过来。
“舒可,你喝什么?”我拿啤酒的时候转头问了一句。
“不了,我喝开心就行。”
我看了一眼她早已擦干泪渍的平静面容,给自己和方唐各拿了一瓶啤酒。
印象中认识舒可之后,她每次来酒吧都会喝酒,那晚还喝得不省人事被我们扔到方唐的床上,也幸亏我们没有捡尸的爱好。
好像从那晚之后,就没见过舒可喝酒了,哪怕顾客散去,她也是默默地笨拙地打扫一切之后,就抱着吉他练习。
我们坐下吃饭,没有矫情的干杯,也不知道如何向上帝祷告,就是一人夹起一块鸡翅大口撕扯而已。
“嗯,好好吃啊。”舒可塞满鸡肉鼓起的脸颊露出难看的笑容,含糊不清地说着。
“嗯嗯。”
她满足地咽下鸡肉,忽然淡淡地说了句:“有家的感觉。”
我不满地瞪她一眼:“吃个饭而已,别说这些废话。”
酒足饭饱,舒可很自觉地打扫桌面,端着碗进厨房了。
自从她来了之后,方唐就从没洗过碗,只付出了打烂几个碗的代价而已。
我和方唐像是没有话题一样安静地抽烟,片刻后我忍不住打破沉默:“打听过舒可的公司吗?还有那个叫王伦的狗叼。”
方唐点头:“打听到了,那家公司不好惹,老板后台很大,里面的姑娘大部分是主播和模特,有些在校生,还有不少外围的三线演员。
“至于王伦,是舒可的男友,也是校友和老乡,听说从小青梅竹马,一起到东华念书,舒可学服装设计,他则学经纪人,毕业之后当了几个小模特的经纪人,后来认识那个叫静姐的女人,接触到这一行并尝到甜头之后,有一次带舒可去吃饭,舒可被一个老板看上,他就把舒可给卖了,收了老板的钱,把舒可扔给那老板玩了一星期。
“或许是怕他把这些事告诉父母,舒可没能跟他分手,再之后,舒可有点破罐子破摔,听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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