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话,舒可掩着脸不让自己哭出声,跟在手术推车旁往前走的时候,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仍昏迷不醒的方唐。
我和老关高阳她们也紧紧跟在后面,直到手术推车被推进ICU病房,并且一个护士把我们挡在了外面,之后我们就只能趴在病房外的玻璃墙上看方唐。
医生把我们带到办公室,给我们看了方唐的病情资料。
他伤得很重,最重的两个地方一个是体内器官,断掉的三根肋骨里有两根穿破了肺叶,还有脾破裂内出血,另外一个跟更严重的地方是头部,头颅骨折造成颅内出血和神经损伤。
胫骨骨折和其他部位的挫伤很快就能恢复,唯独颅内出血让他依然处于危险期,而且神经细胞是永久性细胞,不可再生,神经受损意味着方唐就算渡过危险期之后,有可能会留下肢体功能障碍的后遗症。
就像那些中风后遗症的老人一样,或者丧失语言能力,也或者是没法再走路,永远只能做轮椅。
而且,医生说方唐恰好伤及运动中枢,所以会有偏瘫的可能性存在,但如果病情稳定并且血肿吸收情况良好的话,偏瘫的几率也会比较小。
听到医生的话,我刚刚放下的心又变得无比沉重。
如果方唐一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的话,对他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走出医生办公室后,我忍不住朝坚硬的墙壁狠狠捶了两捶,拳头上传来的痛楚也无法掩盖我心里的痛。
老关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地说:“放心吧,他福大命大,不会坐轮椅的。”
“我会照顾他的。”舒可突然插过话,用那双早已哭得红肿的眼睛坚定地看着我,说:“是我连累了你们,连累了他,不论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照顾他一辈子。”
我刚想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拿出一看又是一串17开头的陌生号码。
看到这串号码,我不由握紧了拳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接通了电话。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传出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程东,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果你们还跟警察说些不该说的话,下次你和方唐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突然变得很愤怒,忍不住对着电话吼道:“我草你吗。”
但,电话里只传来嘟嘟的响声,对方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挂断了。
“阿东,谁打来的?”一旁的高阳忍不住问道。
我咬了咬牙:“那帮人,中午打电话给方唐的就是他,刚刚就跟我说了一句话,说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操。”高阳也愤怒地骂了一声。
老关则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于是定定看着老关。
老关察觉到我的目光后,朝我点了点头。
“老高,舒可,你们在这看着方唐,他要是醒了就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和老关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
“去办点事,用不了多久,你们在医院等方唐醒过来就行了。”
说完,我不等高阳回话,便率先朝出口的方向走去,老关则紧跟在我后面。
“等等。”蓝欣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声,“程东,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帮人?”
我没理她,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但蓝欣很快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紧张地说:“不行,你们不能去,太危险了。”
“程东,别去,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舒可也追上来拉住我。
我一边掰开蓝欣的手,平静地说:“放心,我不是去找他们打架,我只是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想杀方唐,想看看他长什么样,然后记下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