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从我指间流过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这几天晚上我睡觉总会梦到那个场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感觉,忘不了那天的事,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仇。”
“程东,有些事情……慢慢地就会过去了。”
“呵呵。”我不由失笑,“或许吧,对你来说有些是是真的慢慢就会过去,就比如你我之间,但对我来说却不一样,一个人烙进了心里,就怎么也抹不去,一件事刻进了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我是我,你却是你,再次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另外再感谢你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说完,我没等她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拿出香烟点燃,觉得有些轻松,又似乎有些无力,忍不住蹲在地上,缓慢地深吸了一口烟。
直到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她是她,我是我。
高阳曾经这样形容过我,固执、冲动、过于感性、放任自我。
这并不是好性格,但这就是我,我已经在努力地学着改变,也时常提醒自己控制情绪,但触及到自己最为在意的人和事的时候,我依然难以控制自己。
还有人用另外三个字形容过我,还年轻。
或许,像我这种人总要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变得成熟,比如失恋、失意,甚至比这些更严重的事,等我像黄仁东这个年纪的时候,才会真正地成熟,冷静甚至冷血。
莫名其妙地想到黄仁东后,他就真的出现了,同样莫名其妙地走到我面前,跟我一样蹲下,疑惑地看着我。
我朝侧面吐了一口烟,若无其事地说:“怎么了?还没到下班时间吧?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他没回答,反问道:“你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没。”我笑着摇摇头,觉得两腿有些酸麻,站起身后才说:“刚才给苏雯打了个电话,结果又难过了一下,爱情这玩意真他吗不是个东西。”
黄仁东咧了咧嘴角,也站起身,说:“那帮人被抓了,你知道了吧?我一得到消息就特意过来了。”
“嗯,知道了,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才打给苏雯,想问她那个叫淳少的幕后老板是谁,但她怎么也不肯说。对了老黄,你能查得到吗?”
黄仁东摇摇头:“我叫人帮打听了,只知道那人是做大生意的,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几个在各行各业人脉不错的朋友都没听说过淳少这号人,上海说大不大,但也有两千多万人,想从里面找个人出来并不容易。”
“嗯,这事先放一放吧,这段时间让你找人帮忙的事不少,别让你欠太多人情,以后再说,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
“别说这个,方唐也是我朋友。”
我朝他笑了笑,没说什么矫情的话,转念想到一件事之后,又忍不住问他:“老黄,我们那个项目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黄仁东没急着回答,而是平静地看了我一小会,反问道:“方唐现在还躺在病床上,那项目你现在什么打算?”
“不论资金情况如何,这几天就开始干,先找办公室,一边做网站一边办工商注册之类的,下一步找人做APP,期间招员工,开始找平台的商家群体合作建立服务体系,见雏形的时候就可以自行推广了,大致上跟我那份企划案一步步来。
“至于方唐,不论他什么时候康复,也不论他以后是否会缺胳膊少腿,他始终是股东一员,而且比例一个点都不会少。”
黄仁东静静听我说完,点了点头:“我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主动问我,朋友归朋友,但生意是另一码事,如果你因为方唐的事而一直这么耗着的话,我还真不敢投,幸好……不说废话了,我认真考虑过了,这项目我可以投,但出资以及注册资本的问题,还要跟方唐及高阳坐一起,我们几个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