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人是颜冰,颜冰没来,换成孟亦然,你失望了吧。”孟楚然捏痛了我,孟楚然看出我的痛,也说痛了我,我望着他,心里眼里,都是失望。
“你的嘴,是不是长满尖刺,张开给我看看!”
他还是紧紧握住我的手臂。那不是担心我会走的感觉,而是在惩罚我的节奏,他要我记得,他是我的主人,我没有反抗他的能力。我的心情也变坏,他既然对我不客气,我也不用顾及他的心情,只要可以让他痛就行。
“我的嘴就算长满刺,也只有刺伤你,不会刺伤其他人,你自己不舒服,就要全世界跟着你不舒服,你倒是很会打算,你那么在乎颜冰,就去把她抢回来,这次查账,不是说抓住了孟亦然的把柄了吗,你完全可以大题小做,把孟亦然打落谷底,颜冰自然就会重新回到你的怀抱。”
我说的痛快,也顾不上想清自己说什么,只想刺痛孟楚然,只想把他脸上的那抹让我心疼又难过的神情擦掉,他的手握痛了我,我不禁叫了出声。
孟楚然的手稍稍松开,他眉心蹙起又松开,眼眸含怨,寒潭深水划出一圈圈的水纹,清俊秀逸的脸缓缓罩上一层沉色,声音遥远,又结上千层雪:“你觉得我是因为颜冰没有来而生气?在你的眼里,我还是和颜冰纠缠不清?”
他那痛苦的神情摇乱了我的心,我本来还是赌气和埋怨,被他的痛苦咬碎了,我避开他的脸,避开自己慌乱的心,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心痛了,想伸手抹去他眉间的失望,唇间的颤抖,我为他伤心了。
孟楚然脸上从震惊到失望,灰白一片,嘴唇微微颤抖。
“原来,你真的认为,我对颜冰旧情难忘?”孟楚然松开了我的手臂,眼中的潭水一片死寂,原来的涟漪化为无形,他看着我的眼神遥不可及,他似乎不在看我,而是在对着一个看不到焦点的对方说话,声音缥缈难以捉摸。
也正是由于他放开我的手臂,我才发觉他的手指被割伤了,应该是刚才用玻璃割穿孟亦然的肉瘤的时候受伤的,包扎的纱布染满了斑斑的血迹,血水还是不断涌出来,看来是伤口崩裂了,我习惯性地想开口说为他包扎,手动了动,嘴巴并没有张开。
我心里知道,关心的话说出口,很多事情,就会被改变,这个是一个好机会,就让孟楚然断绝对我的幻想,等到再次想起,就当做是一场梦,一场美好又残忍的梦。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还有二十天,我们就各不相欠。”我的心被自己的话重重击打了几下,呼吸有点窒息,我不愿被孟楚然看出,也不愿承认这点,我想说服自己也打击孟楚然,说出的话很不自然,也很伤人。
孟楚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我不存在,他一动不动。
“你……要是没事,我就上去了。”我想走开,脚又像千斤重,我偷偷望向孟楚然,还是说出了不由衷的话,他怎么会没事,他的心,应该被我伤到了。
“上去,我不想见到你,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孟楚然看也不看我一眼,任由血水渗透手背的纱布,自己走上楼梯,声音更加遥远,远到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我们之间,隔着天与地,他的那副痛苦又隐忍的表情,像一个刺猬,在我的心里不停地滚动,这个刺猬是我自己亲手放进去的,我只能咬着牙,任由自己的心被刺出一个个的血洞。
第二天醒来,我见到了阿英,阿英见到我,因为昨晚的事情觉得对不起我,她会错了孟楚然的意思,并不是孟楚然受伤,而是孟亦然受伤,她过于心急才会打给我,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问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阿英见到孟亦然和孟楚然发生争执,还摔碎了很多玻璃,地上还有血迹,孟楚然要她去买伤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以为孟楚然受伤了,才会急着打电话给我,没有想到是她误会了孟楚然的意思,要她去买伤药是给孟亦然用的。
“小姐,你和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先生今早早餐都没有吃,就出去了,他的手包着的纱布都变成黑色了,我想给他换,他不肯,小姐,你们……”
“没事,放心,你的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阿英的话没有解开我的疑惑,为什么孟楚然会约见颜冰,孟亦然对孟楚然的指控,到底是误会还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