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病房太过安静,司辰时沙哑的声音,沉重的语调,回荡在空气中,显得这般突兀。
他眉目低垂,清冷的眼底有着浓雾般的愁容。
很久很久,未曾散去。
伤害以后,再无原谅。
这道理自己懂,林初一又何尝不懂。
司辰时想着,以后再也不能看见林初一,光是想想,他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片寒凉。
怎么办!
六年来,他不知真相,可以看着别人照顾她。六年后,他知道真相,林初一所有的悲剧,全是因为自己,司辰时怎么可能看着她离开……
她要去别人身边,他怎么会甘愿。
司辰时越想越失落,内心深处仿佛有一层巨大的漩涡,他努力驱散这种感情,情感却如顽石似风暴,怎么压都困在涡轮中心,他的唇被自己咬成苍白,语言竟是这般无言。
他太习惯被动,爱情里,所谓的告白已经是他最大的底线,这样的底线,爱上林初一之后,反而成了一种局限。
他想前行,偏偏被困其中,司辰时咬着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倘若没有那晚证实五年前的事,司辰时真的可以用自己受伤,自己的死,来逼着林初一对自己就范。
这样的事,今时今日已经不管用了。昨日,他的告白,她以沉默应对。
沉默算什么!
沉默是爱情中最可怕的利刃,因为她没有任何表示,拒绝不是,接受不是,它甚至比暧昧更伤人。
当年,自己给林初一的告白,除了讽刺就是拒绝。
拒绝是一种态度,沉默是一种等待。因为它没有任何答案。
司辰时想着,微垂的眼眸涌过阵阵的酸,他这一生,太过风调雨顺,唯一脱离自己掌控的只有林初一。
他以为、他可以把爱情把控的很好,不料,自己被爱情玩弄在股掌之中,他拼命的抵抗着,一次一次的推开林初一,命运却让她一次一次的回来。
终于,等到他开始认命,想要竭尽一生对一个人好时,那个人已经走了,她离开时,彻底的不爱自己了。
心口处仿佛被狮子狠狠撕开,撕成一片又一片,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心上血肉模糊,疼痛感搅扰着司辰时,一下一下,这般的疼痛难耐,为了缓解痛楚,司辰时开始拼命得撕扯着他的衣服,他越挠,皮肤越痒越痛,他抓的很是用力,几乎花尽了所有的力气。
“司辰时,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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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一照顾司辰时一夜,终于在早上八点多时,她的体能支撑不住。
林初一看着自己的衣服,礼服还没换下,好歹得也要把碍眼的衣服扯下,这么一想,林初一看了眼睡得死气沉沉得司辰时。
记忆中,他偶尔也会有小孩子的一面,如让自己背着他,又如他会拉着自己的手,蛮不讲理地让自己每晚守着他,他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这般静静陪着他。
林初一记得有一年冬天,司辰时让自己待在他的床前,关掉房间所有的暖气,他让自己干坐在硬板凳上,一夜又一夜的陪着他。
他入睡,她不眠。